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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皇遗事(773)+番外

作者: 金牌芋头糕 阅读记录

秦灼正叫冷,端着热汤也探头去瞧,见那狐狸皮光滑油亮,笑道:“萧将军难得有些拿得出手的东西。”

阿双不动声色,轻轻踢他鞋尖一下。

这不是骂萧恒抠,就是骂萧恒穷吗。

秦灼这才发觉讲错了话,捏着碗往榻边走,喂萧恒吃自己的姜汤。萧恒倒没什么别的反应,将榻牢牢绑好,撑手试了试承重,再看秦灼,“坐坐试试。”

秦灼在榻边坐下,突然将碗一丢,搂着萧恒滚到榻上,气息洒在他脸边,还带着笑:“成,一块试试。”

萧恒忙道:“人家姑娘还在。”

秦灼笑道:“阿双可是最有眼力的。”

他摸着萧恒脸颊,轻声慢语,如同叹息:“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心之忧矣,之子无裳。”*

他这话一出,萧恒眼睛便有些躲闪,秦灼捏了捏他耳根,只觉比平常更热些。他有些讶然,“你知道这首诗?”

萧恒眼皮轻轻一动,秦灼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就是想读诗,天天生里死里的,哪有那闲工夫?说说,从哪听来的?”

见萧恒不语,秦灼手臂搭在他胸口,淡淡道:“不说,我就全做将军在那边红袖添香,吟诗弄墨了。有了新人忘旧人哪。”

萧恒气息微促,“你又来。”

秦灼靠上来,到一个气息相接的距离,不讲话。

萧恒视线虚虚落在那条黑狐狸皮上,半晌后道:“我问的渡白。”

“你问他做什么?”

“本以为赶不到,想给你随信寄过去。”

萧恒不再说话,秦灼静静看他。

他知道萧恒是实实在在地爱人,他也知道这爱的主人泡在血里太久,捉不到世俗那些浮华皮毛。秦灼不在意,千金难求他一颗心。而如今,萧恒这么个人,在学着给自己写情诗。

笨拙,微有赧意,像个毛头小子。

秦灼瞧了他一会,没再提这件事,就势压在萧恒胸膛上,柔声问:“我的汗巾子,系腰上了吗?”

“一直系着。”

秦灼手往下探,“在哪儿,在这儿?”

萧恒任他所为,只承受,没有行动。

炭火毕毕剥剥,帐中却仍一股冷气,只有肌肤之间才能生火。

秦灼脸埋在萧恒耳边,轻轻道:“你寄的那支箭,还有那只香囊,我都好好收着了。我听说松山涝了,竟还有香囊卖吗?”

“不是买的。”

秦灼愣了愣,旋即笑道:“自己做的?”

“嗯。”

“我闻著有丁香,还有紫苏。”

“驱蚊虫的。”

“绣的长命百岁,是给我做生辰礼吗?”

萧恒却默一会,“之前一个七夕,本想送给你。”

秦灼笑道:“七夕——那可早了,怎么这才拿出来。”

萧恒垂下眼,“那时候,还有贺兰荪。”

秦灼微微一怔,像咬了颗饧坏的青梅。他轻声道:“那支箭,你没有丢掉。”

萧恒道:“到底是送给你的。”

秦灼眼底光芒闪烁,抬手抚摸萧恒的脸,萧恒再受不住,两条胳膊紧紧搂住他。两人同声道:“对不住。”

秦灼轻轻垂首碰他额头,笑问:“你对不住什么?”

萧恒仍道:“对不住。”

他这声莫名其妙的道歉,秦灼有些明白。

萧恒是个不讲心思的人,什么都自己扛。当日他在贺兰荪送来的玉像前意冷心灰,这些东西他给不起。甚至秦灼在潮州的几个生日,都过得潦草至极。

初至潮州的第一个念头,陈子元就想满城明灯,但当时潮州军费吃紧,萧恒刚下了禁灯市的命令,没有答应。当夜他敲开秦灼房门,提来一盏自己做的柚子灯。

想他高兴,怕他失望。由爱生忧,由爱生怖。

萧恒讲不出一句话,甚至没脸道一声恭贺生辰。一片寂静里,萧恒简直要落荒而逃。

但秦灼将灯接过来。

秦灼微笑道,有劳费心,我很喜欢。

一片寂静中,秦灼对灯合掌闭目祷告,萧恒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灯火和秦灼一起跳跃在萧恒眼底,让他眼中浮起另一种晶亮的光芒。但那时候,他甚至没有愧疚的资格。那时候他和秦灼之间,情薄不过露水。

那些愧疚,直到如今才能开口。

你跟着我,要受这些委屈。

如今,秦灼被他抱在怀里,轻轻叫:“六郎。”

他松开萧恒,抬起脸,认真看他的眼睛,“这是我二十多年来,收到过最宝贵的礼物。”

他把手按在萧恒左胸膛,“你把它给我了。易求无价宝啊。”

两人目光相对,抱住彼此的脸猛烈吻起来。萧恒支起身,正要剥秦灼衣裳,秦灼猛地一推,含糊道:“我没沐浴。”

萧恒含着舌吮,“冰天雪地的。”

二人分别太久,稍作触碰便一身火苗,秦灼只觉连脚趾都是酥麻的,仍记得不能叫他看身上,忙探舌勾住他,啧声中软声说:“我怕冷,怕吃药。不解衣裳了,好不好?”

他额头抵住萧恒,鼻尖轻触,哑声道:“我新学了一招,叫坐莲……”

秦灼在萧恒耳边讲了什么,萧恒不动了,压着气息看他。秦灼笑一笑,只褪了裤子,往萧恒怀里坐下。

火光越蹿越高,风雪呼啸里,帐篷簌簌摇动。

萧恒在下方,抬眼正看见秦灼的颈线。向后拗去,线条柔韧,微微生了汗意,锁骨窝里泛了红。

萧恒粗着气,一口咬在他颈侧,秦灼身体一抖,两手揪紧他衣襟。

风雪一阵急似一阵,行军榻也要扎在地里般地往下夯。秦灼蹭湿了萧恒的衣摆,不敢叫,抓他衣料总觉得不够,手滑进他衣中抱紧他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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