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躁太子的哭包伴读(68)
一箭三雕,一来为温黎出了一口恶气,二来肃清朝中蠹虫,三来将燕王赶出京城,远离朝政。
温黎低下了头,还是有些郁郁,“阿爹应该告知我一声的,我也想为阿爹分忧,不想做阿爹的拖累。”
“怎么会是拖累呢,你是阿爹的宝贝心肝啊,阿爹心疼你都来不及的,阿爹只是想要保护你,任何让你不开心烦恼的事情都不该出现在你面前的。”温书礼的心一抽一抽地疼,恨不得将自己的心肝抱在怀里哄着,可是温黎不是小孩子了,这样的举动多多少少有些不合适,才发现自己的心肝早就长大了。
其实温书礼从一开始就不想让温黎沾染进朝堂的世俗中来,只是他又爱读书,且学问极好,一不留神就中了状元,就只能进入官场,他总想着要把温黎好好保护起来,事事都为他考虑好,却忘了温黎不是菟丝花。
闻言殷左瞧瞧委屈巴巴的温黎,右瞧瞧像犯了错的孩童一般的温书礼,视线又落在从始至终只盯着温黎看的闻辞上,然后又移开,“阿黎啊,你爹爹也不是故意要瞒着你,只是此事牵扯甚广,越少人知道越是安心,你爹爹亦是担忧关切你。”
温书礼看着倔强不甘又不得不低头的温黎,在他身上仿若看见了自己从前的影子,他想要抱一抱他,最后伸出的手也只是落在了他的头上,笑着叹了叹气,释怀了一般,“是阿爹不好,没有考虑到阿黎的感受,日后阿爹不会再有事情瞒着阿黎了。”
父子之间从来就没有什么隔阂,温黎与温书礼之间亦然,多日以来压在心底的重石终于落了下来,他们又无话不说起来。
***
“温黎。”沈月白走到了温黎身边,一如往常一般递过来锦绣斋的点心,肩膀有意无意地靠近着温黎。
温黎浅浅地往旁边挪了一些,刻意与之保持着距离,眸中闪过一丝疏离,“多谢沈兄,不过府医说我最近身体状况不太好,不宜吃甜食,下次沈兄不必帮我带了。”
“这样啊。”沈月白肉眼可见的失落,将手收了回去,“怎么又不舒服了呢?”
“老毛病了。”温黎象征性地咳嗽了两声,好像真的不适一样,“天色已晚,我也不能在风口里久站,就先告辞了。”说完便点头示意快步离开了。
这两日温黎都在翰林院待到很晚,忙于编写《四海志》的事情。
前段时间谷莱遭遇天灾颗粒无收,向衍朝发来支援,获得了一大批粮食的馈赠,遂派遣使臣前来进贡,他们远渡重洋而来,语言不通,象胥翻阅《四海志》时发现由于存放不规整,导致有书页缺失。
《四海志》属于典籍一类的文献资料,记载不同语言,是极为重要的参考与学习书籍,存放于翰林院内,此责在于翰林院,象胥协同一起进行整理与修复。
“你最近回来的都很真晚呐。”闻辞撑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温黎看,桌上是已经温了第三遍的饭菜了。
“你怎么不先吃啊。”温黎脱了披风坐下,德福顺手接过,捋顺了才挂起来。
闻辞亲自给温黎布菜,做得得心应手,满脸写着不高兴,“等你一起啊,阿黎可真是事务繁忙呢。”
“你应该先吃的,若我半夜才回来,你岂不是都不吃晚饭了?”温黎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执起筷子吃了一块可口的菜肴。
“那我就去找你啊,不过修整书册而已,干嘛要到这么晚。”
“谷莱国的使臣快到了,不可耽误的。”
“可你又不让我去接你。”他想早点见到温黎啊。
闻辞努了努嘴巴,闹起了不大不小的脾气,他想要温黎来哄哄他,但显然温黎毫无察觉,于是他很快就自己好了,一个劲儿地往温黎碗里夹菜。
用完饭后,温黎回了自己的屋子,沐浴过后感觉浑身舒畅,浴间内蒸腾的水汽朦胧了人影。
刚换上了干净的衣物就听得房门轻响,温黎拢紧了自己的衣襟,回头一瞧发现又是闻辞,叹了一声气,“你怎么老是不敲门呢。”
闻辞提着莲花琉璃灯,“我把琉璃灯修好了,和原来一模一样的,你不生气了吧。”
琉璃走马灯完美如初,一丝裂缝都瞧不出来,就好像从来没有破损一般。
其实闻辞自己黏得实在是不好,裂缝十分明显,一点都不好看,术业有专攻,专业的事情还是要找专业的人,只能去请技艺精巧的匠人来修复。
温黎披上了浅云色的外衣,衬得人面若桃花,爱不释手地抚摸着走马灯,语气轻柔,“我从来就没有生气,生气的人一直都是你,下次再怎样都不能碎了灯了。”
这是他们情谊的象征,无论人如何变化,灯在情谊亦在。
“当然了,那阿黎日后也不能把这对金镯摘下来。”闻辞点了点温黎露出来的莲花双镯。
平时里都藏于宽袖之中,如今完全显露了出来,让皓白的腕子显得有些许涩.气。
温黎扯下了衣袖,又被遮掩地严严实实的了,清清浅浅地“嗯”了一声,“你先出去,我要收拾一下。”
闻辞恋恋不舍地将温黎上下扫视了一眼,在外衣的包裹下一点春色都瞧不见,防他就跟防贼一样,自己还能吃了他啊。
待收拾完后一出来便看见本应该离开的闻辞正大咧咧地躺在自己的床上,歪了歪脑袋,“你怎么又睡到我的床上了?”
“我冷啊,阿黎的被窝很暖和的,而且香香的,我很喜欢。”闻辞一脸笑嘻嘻的,拍了拍自己空着的位置。
对于闻辞的死皮赖脸,温黎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最终只得无奈地容许闻辞爬床,自己从柜子里抱出了一条被子铺在了,在闻辞灼灼的目光中从容地躺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