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辱的阴郁皇子登基了(134)
他确实被勾了心了,只要一想到谢明夷前来迎接他的样子,他便心痒难耐。
在外表现得清心寡欲的刺史大人,其实私底下是这样灼热地期盼着一个人。
看着谢明夷乖乖将如意糕吃掉,贺维安满意一笑。
养病以来,谢明夷总是食欲不振,贺若昭特意叮嘱过,一定要想办法让谢明夷多吃一点,否则伤口如何长得起来?
贺维安变着法子吸引谢明夷吃东西,他发现谢明夷无聊时喜欢看话本后,便伏案拿笔写话本到深夜,亲手创作了一本又一本情节生动、故事跌宕起伏的话本,当然,这些话本里面不时掺杂一些人的吃食描写。
接着他便让丫鬟将这些话本拿给谢明夷,说是在外面买来的,让谢明夷自然而然地看起来。
贺维安相信,这样一定能勾起谢明夷的馋虫。
目前来看,他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谢明夷将剩下的如意糕塞给贺维安,眨眨眼,无辜道:“我没有说我要吃那么多,我只是尝尝而已,你得把这些都吃掉。”
贺维安自是欣然答应,“我向来不挑食的。”
但他很享受谢明夷盯着他看的感觉。
谢明夷觉得他是在嘲笑自己,耳朵一红,移开眼睛,道:“……到时间了,得去看看小景了。”
那天为十五皇子选名字,皇帝附在他耳边,向他说出了最终选择。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皇帝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道:“宜景,是那孩子的名字……”
现在回想起来,皇帝称宜景为“那孩子”,肯定早就知道了宜景的身世。
但他还是选择包容,没有揭穿。
只要一提到宜景,谢明夷的神色便有些复杂,眼神也黯淡不少。
他难免想起生辰那天的血腥。
贺维安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明夷,你看。”
谢明夷回身,顺着贺维安的目光,抬头看天。
一群洁白的鸽子自北方而来,飞过宁州的天空。
第69章 啪嗒
皇宫。
张德福抱着拂尘, 站在殿前。
两根巨大的柱子矗立在他身后,破败的宫殿经过上千工匠的精心修缮,现下已是焕然一新。
只有门前牌匾还未悬挂, 这座百余年内风雨飘摇的宫殿, 正等待一个恰当的名字, 重获新生。
一个黑衣少年走过来,今日天气转暖,他却穿得极厚, 显得很是臃肿。
走近些, 便能瞧见少年脸上戴着的鬼面具,挡住半张脸,露出的眼睛里闪着警惕的光。
这格格不入的装扮, 让人一眼便知, 他来自异域。
张德福的目光闪烁了几下, 自新帝即位以来,宫中便多了许多苗疆人士, 甚至连陛下的亲卫, 都全部由他们担任。
哪怕是张德福这样的三朝老人, 却也不得不远离了金龙殿。
古兰朵斜睨了张德福一眼,冷冷道:“宫殿可竣工了?”
张德福看向他, 谦卑一笑,微微弓下了身子, 回复他:“是了, 古公子,一切都准备好了,内饰也一应妥当,只是不知陛下要迎哪位佳人入宫?”
古兰朵鄙夷道:“你就这点出息?可见你们中原人哪怕年纪大了, 也长不了多少能耐。陛下是何人?他怎可能会如此急着耽于酒色?将这座宫殿修好,自是有其他的原因,至于究竟为何,想来我还用不着跟你一个老太监说吧。”
张德福倒也不恼,古兰朵在皇宫抛头露面,时时盛气凌人,这已是众人皆知的事。
更因为他掌握奇毒,且心胸狭隘,睚眦必报,所以没人敢去触他的霉头。
“古公子,奴才也只是随口一说,不敢揣测圣意。”张德福的身体弯得更深,表现得已有几分恭谨的意味。
古兰朵却不打算放过他,一味冷嘲热讽:“说着不敢揣测,你不还是揣测了?告诉你,老东西,陛下不会让任何一个蛊惑圣心的贱人进宫,谁都休想用这招动摇陛下!”
他的脑海中闪过一张精致的脸,语气便有些激动——似乎被戳中了什么心事一般,裸露的半张脸都涨红了,展现出几分固执的少年人模样。
张德福心下了然,面上却露有犹豫之色。
古兰朵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沉不住气问:“你们中原人怎么这么爱弯弯绕绕,直说吧,你又在想什么?”
张德福缩了缩脖子,回道:“陛下已过弱冠之年,等登基大典一过,恐怕群臣也会上奏,劝陛下早设后宫。”
古兰朵的瞳孔一震,他正是藏不住心事的年纪,咬了咬牙,斩钉截铁地说:“陛下不会的!”
张德福吞吞吐吐道:“古……古公子怎知陛下不会?”
古兰朵一时凝噎,随即气急败坏地一招手,立刻有两只白鸽从天上飞过来,他指着张德福骂道:“给我啄他!啄这个出言不逊的老东西!”
张德福连忙抱住头,在殿前四处躲避,那两只鸽子却极为敏捷,总能啄到他的手指、额头。
古兰朵抱着手臂,好以整暇地看着张德福在门前的空地上狼狈逃窜,连拂尘都丢掉了,四周的宫人们却都低头站着,没有一个敢帮张德福的。
“老东西,我警告你,你可别伤着了这些白鸽!这都是陛下为了新宫殿的建成祈福的,全都在深山中训练过,可日行千里,你若敢打死了一只白鸽,就拿你的命来偿还!”
张德福被整得苦不堪言,哀求道:“古公子饶命!古公子饶了奴才吧!”
古兰朵冷眼旁观,一直等到张德福被鸽子攻击得精疲力尽,他才大发慈悲地将鸽子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