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个将军万户侯(33)+番外
星夜兼程数日后,谢媛终于抵达了瓜州地界,六月的天,道路上热气蒸腾,周围的草木都被晒得蔫嗒嗒的,无精打采。
离瓜州越近,路上出现的流民就越多,见到军队也没有多少惊喜,更多的是惶恐不安和绕道躲避。
谢媛抿了抿唇,看了看瓜州的方向。
“北境,恐怕已经变天了。”
她留了一半兵马在瓜州城外十里地驻扎,领着另外五百骑兵准备进城,却在城门口被拦住了。
半个月前瓜州城守备、都司、千总等将官遭到刺杀,守备当场死亡,其余人伤情不一。几名参将盛怒,当即下令封城,搜查刺客。
但城中戒严至今,刺客仍旧没有抓到,因此凡是进出瓜州的,都要一一查验。
“小谢将军!”
林副参将刚好带兵巡逻至此,见到谢媛,眼底是忍不住的激动,他小跑了过来,抱拳行礼。
“属下总算是把您盼来了!”
守城将士见到林副参将纷纷行礼,听到他对谢媛的称呼,不禁瞪大了双眼。
“瞅什么瞅!去去去,一边儿去!”
林副参将一把将守城将士提溜开,凑到谢媛身边亲自替她开道,压低声音道:“将军,城中现在乱得很,您务必要小心。”
谢媛点了点头,问道:“青鹤他们人呢?”
“唉……”林副参将叹了一口气,眉头紧皱,“此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您离开后不久,主帅收到粮草被劫的消息领兵去支援,没成想孙邛那个王八犊子背后给咱们捅刀子,和南蛮那群鳖孙儿串通一气,将我们可坑惨了。”
林副参将面色愤愤,将定北侯失踪一事说了一遍,还想继续开骂,被谢媛打断了。
“此事我已知晓,赵成化已伏诛。说说后来谁接管兵权,南蛮又来了几次,城中的变化,外面的流民又是怎么回事……”
谢媛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林副参将顿感头皮发麻,他支支吾吾的半晌,才面带愧色的开口。
“对不住,将军,属下无能。”
自定北侯失踪后,孙邛叛变后,几名参将开始互相猜忌,大大小小几场战役下来,军中损伤也不少。
加之几名将官突然遇刺,那时候谢媛的心腹青鹤收到她的来信正准备回信,被抓了个正着,不论她如何解释,三大参将中的赵隼就是不信,直接强硬地命人将青鹤等人软禁了起来。
和林副参将一样的几个中立派,没出几日也被排挤到边缘,几乎接触不到军务。
听到人没事,谢媛不禁松了一口气。
“你对赵隼了解如何?”
谢媛不想怀疑军中重将,但孙邛跟随父亲多年最后却能反手背刺,还有赵成化和梅娘的事情,让她现在看所有姓赵的都像是叛党奸贼。
“属下只知道他是主帅一手提拔的,似乎祖籍是在滁州。”
滁州,又是滁州!
谢媛揉了揉眉心,对林副参将道:“召集各部营将士,一个时辰后将军府中议事!”
话音落下,林副参将没动,她斜眼看过去,林副参将这才犹犹豫豫开口:“小谢将军,除了主帅,军中将士只认虎符。”
“那这个呢?”
谢媛嗤笑一声,一道明黄的圣旨落在林副参将怀中,她扬了扬下巴,神情冷冽:“你尽管去宣召,来不来是他们的事情。”
“告诉他们,大敌当前,本将军不介意杀鸡儆猴血祭军旗!”
“是!”
林副参将抱着圣旨,兴奋地转身撒腿就跑。
一个时辰后,将军府书房。
谢媛盯着墙上挂着的北境地图,问道:“人都到齐了?”
“回主帅,除了三名参将,其余人都已到齐。”
林副参将瞧了谢媛一眼,见她仍然背着身看不出喜怒,不禁舔了舔嘴唇。
他继续道:“赵隼参将称前日旧疾复发,现伤势未愈不便移动,谢文渊参将领兵在鸣风谷附近抵抗蛮子尚未回城,钱洪泰参将在校场练兵,属下已派人通知……”
林副参将话未说完,就听到一声粗犷的声音响起。
“末将来迟,请主帅恕罪。”
音落,一道高大的人影迈着厚沉的步伐,踏入书房,身上甲胄未卸,喘/息/粗重,脸色微红,额头间泛起颗颗汗珠滚落至腮边。
显然是急匆匆从军营赶过来的。
钱洪泰摘掉头盔,猛地摸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水,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谢媛转身,抬头看向他,目光锐利,钱洪泰动作顿了顿,讪讪笑道:“将军,借口茶水喝喝,这大热天的,末将都快烤成焦鱼了。”
谢媛替他续了壶茶,问道:“钱叔,城外的流民怎么回事?”
“嗐,说起这事儿老子就来气!”钱洪泰猛地拍了拍桌子,气得吹胡子瞪眼,咬牙切齿,“还不是赵隼那老王八,非得说粮草被截,主帅……也就是你爹失踪必定是凶多吉少,得逼着城中富商捐银捐粮!”
“他一意孤行,老子和老谢都劝不动,南蛮那群鳖孙又隔三差五的叫战,我们分身无暇,只能各退一步,只让他别太过分!
“谁知赵隼那个老龟毛,不仅逼捐,还将原来定北侯和您原来建起来的难民安置区给拆了,说是粮草不够军需,没法子继续养他们,让他们自寻生路!
“妈了个巴子,老子估摸就是他把人逼急了,才导致刺客行刺。”
谢媛“嗯”了声,随后在地图上划了几下。
“调集半个月粮草运送至鸣风谷,钱参将从这条小路绕过去潜伏,先按兵不发。林副参将随我领兵从另一条路包抄,先助谢参将围剿这支蛮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