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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和太后绝不会BE(10)

作者: 西来君 阅读记录

一入席,席间只有他与孙耀两人,菜品纷纷上来,确实不逾礼制。

已过戌时初,屋里上了灯,孙耀坐在他对面侃侃而谈,从这些年京中的变化谈到朝堂上的形势,两只深邃的眼睛里透着精光,与平日在正德殿见他时判若两人。

陵渊知道,眼前的人做过两任帝师,经的多,见的多,早已是千年的狐狸,便耐着性子听着,好从中抽丝剥茧,生怕漏掉什么。

菜过五味之后,一阵轻巧的推门声响起,他回过头去看,只见隔着纱帐,一妙龄女子迤逦而来。

他顿时警觉起来,只见那女子朝二人行过礼后,径直来到了他的身边,斟了一杯酒递与他,怯生生地说:“王爷请用。”

京中这些手段他没有经过,却也听说过,看这女子装扮,不像一般侍女,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陵渊没有伸手去接,见他不动声色,似是有些疑虑,孙耀连忙开口:“这是我的侄孙女,仰慕王爷已久,听说王爷今日要来,特地求我来敬王爷一杯酒。”

他余光扫了一眼,许是他面冷,那女子站在一边,吓得浑身发抖,杯中的酒四处晃荡,都快溢出来了,明明怕极了,哪里看得出半分仰慕。

“不瞒太傅,京中的酒,本王饮不惯。”

“这酒不同,王爷大可以一试。”

得了孙耀的授意,那女子举着杯就要往他嘴边送,他抬手去挡,恰与酒杯碰上,霎时间半杯酒洒在了衣袖上。

陵渊一下从凳子上弹起,女子脸色煞白,连连往后退,孙耀暗骂了一声没出息,呵斥道:“笨手笨脚的,还不向王爷道歉!”

“罢了。”陵渊掏出帕子,胡乱擦了擦酒渍。

“王爷衣服脏了,不如去……”

孙耀话未说完,便见仓梧闯了进来:“王爷,府中传信过来,说有急事,请您回去。”

出了孙府,马车刚出巷子,陵渊就迫不及待掀开车帘拍了拍仓梧的肩:“今晚做的不错,回去有赏。”

仓梧驾着车,只顾着往前跑,连头都没回:“王爷,我那不是托词,真的出事了。”

第6章 你十年没回京,哪里知道你……

“出什么事了?”陵渊一回到府里,便见李曜眉头紧锁,手里拿着一封信,看样子已经等了好一会儿。

“王爷刚出门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就有人送信来,我看上面盖着朔方军的印信,不敢擅自做主,只好差人到孙府请王爷回来。”

他“嗯”了一声,三两下把信拆开来,迅速浏览了一遍。

眼见着他变了脸色,李曜悬着的心更紧张了:“可是边关出了事?”

“北境有异动,朔方军探到赤狄大军正压向边境。”陵渊声音都沉了下来,捏着信凑到烛台前,犹豫了一下又重新折好,装回了信封里。

“有多少人马?”

“十万。”

“十万!”李曜心一凛:“从朔方到京城,快马也要两天一夜。”

“眼下情形未明,我要马上进宫。”陵渊说着,对仓梧吩咐道:“你随我进宫,让管家一炷香的时间后,到其他几位辅臣的府上请他们立即入宫。”

褚云兮听到陵渊夜半只身入宫的消息,料想定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穿好衣服就往正德殿赶。

“魏王夤夜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她本就心里没底,见陵渊神情严肃,全然不似往日,心揪得更紧了。

“是”,陵渊草草行了个礼,将手中的信奉上:“赤狄大军压境,几位辅臣稍后就会赶到,我先进宫是想……”

她伸手接过,不承想一股酒气扑面而来,不由蹙起眉:“你饮酒了?”

他怔了片刻,想起在孙府打翻的那半杯酒,抬起袖子嗅了一下,果真有淡淡的酒味,丧期饮酒可是重罪,若被人抓住把柄,他百口莫辩,情急之下来不及解释,转身就走。

褚云兮提着一颗心,见他风风火火地离开,也顾不上理会,展开信看了起来,从头读到尾,心跳得越来越快。

新君初立,强敌压境,自大周开国,西北仰仗的便是朔方军,可……

恰巧这时,陵渊再度进来,身上已经换过了衣服,看着眼前这位朔方军的统领,她心怀怨怼,说话不免夹枪带棒:“魏王离开朔方的时候,难道没有想过会有今日吗?”

面对突如其来的责问,他下意识握紧了双拳,脸色铁青,眼里透着一股凛冽的寒意,眼看着就要发作,却生生咽了下去:“褚云兮,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他可以解释,但他没必要跟她解释。

“放肆!”听到他直呼自己的大名,她胸中积攒已久的怒气一股脑儿袭来。

谁知陵渊却完全无视她的怒意,自顾自地往下说:“我之所以早他们一步进宫,就是想提醒太后,兵戈之事不比其他,没有妥协的余地。”

“朝堂议政我或许不比旁人,但我在西北十年,与赤狄交手上百次,放眼整个大周,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那里,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赤狄。”

褚云兮心知他说得在理,不然父亲也不会如此忌惮他,但是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总让人难以放心。

“魏王想说什么,不妨直言。”

“父皇临终时把江山托付给了太后,不单是因为太后姓褚,更是因为他深知太后顾大局,知进退。”

听到这里,她已知他有求于自己,暗暗冷笑一声:“你不必给我戴高帽,你十年没回京,哪里知道你父皇的心思。”

陵渊碰了壁也不恼,仍旧好声好气地说:“稍后议起此事,请太后务必站在我这边,西北宁,大周宁,西北失陷,赤狄南下便是一马平川,届时,京城危矣,大周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