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和太后绝不会BE(109)
“纪南不出兵,大抵还在观望,天下抱着这样心思的人不在少数,只有打赢这一仗,往后才会有更多的机会和助力。”
陵渊点点头:“是这个道理,只是……”
“我信你。”他话未说完便被她打断:“我虽不清楚你在朔方的功绩,但于千军万马中生擒臧木崖却是亲眼见了的,难不成魏王只有单打独斗的勇武,却没有调兵遣将的本事?”
知道她又在揶揄自己,陵渊脸上表情也松快了几分:“你真信我?”
“我人都在城里,身家性命都在你手上,你还有什么疑虑不成?”
“那好。”他摸了摸腰间的宝剑:“我这柄剑,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血了。”
她瞥了他一眼:“王爷真是睁着眼说瞎话,来乾州这一路上,它可没少见血。”
陵渊一怔,自顾自笑了起来,两人隔着烛光四目相对,听着窗外风吹落叶的沙沙声,他突然问:“说真的,你怕不怕?”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竟有几分释然:“怕又能怎样?我从做了太后就在怕,时时怕,日日怕,怕做不好太后,怕养不好灏儿,怕这……怕那……”
“可最后呢,该来的还是会来。我怕了,那十五万兵马就不会来了?陈王就会放我们一马?这样一想便知,没什么好怕的。”
“你也不要给自己那么大压力,便是败了,这城没有守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这条命还在,我们就可以东山再起。”
“云兮……”他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转,久久没有移动。
“嗯?”她瞧着他煞有介事,认真地等着他后面的话。
“你若做一军主帅,麾下的将士定会为你拼命。”
她微微一愣,眼神中带着几分嗔怪:“一天就知道打趣我。”说罢起身走向书案的方向。
“我说真的。”他嘴角噙着笑,跟在她身后追着说:“你可知每次出征前都要有军誓,你每次寥寥几句我就浑身充满了劲儿,要我看,你每次同我说的,比什么军誓都要厉害。”
“你再说!”她一手抄起案上的砚台,作势要砸他。
陵渊不闪不躲,只看着她,一味笑着。
褚云兮瞧见他那不怀好意的笑,越发恼他,白了他一眼:“杵在那儿做什么,还不快过来!”
第67章 你们一对男盗女娼…………
陵渊乐呵呵地过去,却见她把笔递给他:“先前你说让我给这院子取名,我想好了,便由你来提吧。”
“我?”他低头看向她手中的笔,犹豫着不敢接:“我的字提上去,不是给人笑话的吗?”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是你提的?”
见她说得全然在理,却没有否认自己的字有碍观瞻,他不由努了努嘴,接过笔挽起袖子:“提什么?”
“就叫云见,如何?”她望向他,眼里充满了期待。
“云见?”
“千难万难,总有拨云见日,云散月明的一天。”
他恍然大悟,满心欢喜地应下:“好,就叫云见。”
赵敬率军一日**近,陵渊下令坚壁清野,乾州城本就萧条,如今更是像一座孤城。
褚云兮本不欲掺和军中之事,只是陵渊不知为何,每次与属将们议事都坚持让她参加,这些人除却仓梧、路同二人与她熟识之外,其余的并未和她打过交道,再加上先前周昉的事,知道陵渊偏向于她,都对她敬而远之。
时间长了,她多多少少也看出些门道来,因而大多时候只是静静在一旁坐着,并不多言。
十五万大军兵临城下时,恰是九月二十四。
她穿着陵渊之前送的铠甲,站在城楼上,望着下面密密麻麻的将士,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心头。毕竟也曾掌过权,深知大周的家底如何,下面的人摩拳擦掌,个个都想翻过这堵城墙。
可不论城墙内外,说到底,都是大周的儿郎。
“怎么了?”注意到她的异样,
陵渊侧过身子,见她眉头紧锁嘴唇发白,不由有些担心:“可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她摇摇头,随后看向他:“我只是在想,若是能如你方才所说,不战而屈人之兵最好。”
“自然,便是刀口上舔血的人,也不想平白增添杀戮,只是……”陵渊话说了一半,眼睛瞟到下方有了动静,立马噤了声。
褚云兮也跟着往下看,只见一人从对方阵中出来,远远地策马过来。
“是他?”陵渊常年习武,视力较旁人要好出不少,一眼便认出了那人。
“谁?”她眯着眼向远眺,费尽了力,也只瞧见个黑影。
“城门口让你交出兵符的那人。”
他这一提,她立刻想了起来,那人高坐马上的姿态与眼前的人别无二致,一颗心当即揪了起来:“你先前当众射伤了他,他头一个叫阵,只怕来者不善。”
“任凭他如何,我们闭门不出就是。”
果不其然,那人当真是奔陵渊而来,一出口便是要他下去决一死战,陵渊冷嗤一声,这样的仗势他见得多了,饶是再恶毒的话,耳边听听就过去了,哪还会受这种激。
褚云兮却不如他这样平静,那人嘴里骂的,也并不比檄文上写的好听,先前过眼时心底毫无波澜,当下听着却觉得刺耳得紧。
她偷偷瞄向陵渊,见他面色如常,心里纵有不平,也暗暗屏住气,悄悄提醒自己绝不能火上浇油。
谁知那人费了好一会儿工夫没能将陵渊骂出城来,矛头一转,对准了褚云兮:“褚姑娘放着太后不做,千里迢迢到乾州,在乾阳侯身边待得可还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