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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和太后绝不会BE(147)

作者: 西来君 阅读记录

便是仓梧和路同,脸上的神色也怪异得很。

“我可以明白地告诉大家,这件事是有人蓄意为之,朔方的百姓最明事理,可千万不能着了别人的道,寒了自己人的心。”

底下的百姓开始窃窃私语,有多事的率先问了句:“你说有人蓄意为之,是什么人?”

“是魏王的敌人。”他笃定地说:“是想离间魏王和朔方的敌人。”

一听这话,有人追着问:“听说朝廷前几天专程派了人来,莫不是……”

“什么朝廷!”话未说完便被旁边的人打断:“不过是宗室旁支,算起来都出五服了,哪里像魏王,是名正言顺的皇子。”

那人摸着胡子笑了笑,并没有否认:“我已经将涉事的人押送到了魏王府,待魏王审明白了,自然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话说到这个地步,各人也都知趣地散开,陵渊眼见那人转过身,笑着朝自己走过来:“褚姑娘受了委屈说几句气话,王爷怎么也跟着胡闹?”

“百姓们并非无知愚昧,相反,都是至情至性之人,要耐心引导……”

那人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陵渊突然问:“先生,是你吗?”

褚云兮瞬间怔住了,皱起眉打量着对方,再度确认眼前之人她从未见过,可她知道,陵渊称之为先生的,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李曜。

可李曜明明已经死了!

“是我。”李曜低下头,轻轻颔首,朝他行了一礼:“王爷,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否?”

“李先生?”仓梧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围着他细细查看了一圈:“竟真的是你?你不是……”话说到一半,瞄见陵渊的脸色,又噤了声,连连说:“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陵渊杵在原地,还没有回过神来,李曜看向他怀里的褚云兮:“我是该称你太后,还是褚姑娘?”

她抿着唇,眼里透着寒光:“名讳不过是一称谓,李先生想叫什么便叫什么。”

李曜微微一怔:“姑娘果然是大气之人。”

陵渊的目光在他二人身上流转,敏锐地察觉到一股微妙的气氛。李曜因着自己的缘故对她颇有微词,这个他心里清楚,可他不明白她对李曜的敌意,又是从何而来?

几人都在为李曜死而复生的事感到诧异,却没人留意到那个年迈的倾脚头还在椅子上坐着。

日头渐渐升高,阳光倾泻在他布满褶皱的脸上,方才发生的事仿佛是一场漫长的噩梦。

褚云兮的余光瞄见他艰难起身,佝偻着身子收拾好木桶和扁担,担起来往街口走,缓缓走到他面前,心中五味杂陈:“老伯……”

倾脚头身子一颤,并没有抬头:“老汉身上脏,还请姑娘让一让。”

陵渊也跟着她过来:“老伯,朝廷的抚恤银可发到了你手中?”

“我有手有脚,不需要什么抚恤银。”

“你年纪大了,拿了抚恤银足够养活自己,不用这么辛苦。”

“银子上染了我儿子的血,我用着不踏实。”倾脚头说完,一瘸一拐担着扁担从他二人身侧经过,一路走到粪车跟前,把木桶放好,套起绳索,去往下一家。

陵渊和李曜有话要

说,回了魏王府,褚云兮没有跟过去,而且回去找了夏青,嘱咐她暗地里追查李曜的事。

平白闹了这么一通,再加上昨夜一夜未睡,她只觉得浑身乏累,迷迷糊糊入了梦,梦里是四年前的国公府,她父亲从宫里回来,刘公公当面宣旨,要她入宫为后……

她霎时惊醒,后枕湿了一片,睁着两只眼睛望着帐顶。这实在是噩梦,自四年前的那天后,她的人生一片兵荒马乱。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太平日子,她心里想,那种没有纷争,没有尔虞我诈的太平日子。

约莫申时末,陵渊亲自驾车过来,要接她去赴宴。

她直觉此事与李曜有关,兴致立即减了大半,整个人恹恹的:“我身子乏得很,不去了。”

“谁都能不去,唯独不能少了你。”陵渊半跪在她面前,一会儿晃晃她的手臂,一会儿捏捏她的手心,言辞恳切,围在她身边死缠烂打。

“我的好云兮,求求你,不用从头待到尾,哪怕露个面也行,累了我便送你回来。”

她挑眉看向他:“你不是最厌恶这种场合,怎的今日……”

“你答应了?”见她态度有所松动,他猴急地把人拉起来就往外推:“快快快,我们快走。”

临到门边儿,蓦地想起什么,瞟了眼她脖颈,见上面空空如也,忽然停了下来:“我送你的白玉呢,怎的不见你戴?”

“太大了,死沉死沉的,坠得脖子疼。”

“找出来戴上可好?”他眼巴巴地求:“你若是不喜欢,我改日再送你些轻便的,只是今日无论如何也得戴上它。”

“神神秘秘地做什么?”她乜了他一眼,却不再纠缠,麻利地从妆匣中取出,戴在身上。

到了王府进了前厅,她放眼一瞧,李曜果然在场,只是除了他,还有不少眼生的人。

“慢点。”陵渊微微屈身,稳稳地扶着她的手臂,每一步都透着小心,她不禁在心中发笑,便是宫里的小太监也不过如此了。

她与陵渊一左一右坐定之后,陵渊刚举起杯,便听到底下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想必这位就是前太后娘娘了。”

她循声望去,很快在人群中锁定了一个身影,一袭青色长袍,高高竖着马尾,一副男儿的装束,细一看,却是女儿身。

褚云兮缓缓放下酒杯,面带微笑看着她:“不知这位姑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