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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和太后绝不会BE(57)

作者: 西来君 阅读记录

太皇太后点了点头:“你能这样想极好,所以我也说过他了,旧事你们也不必介怀,大家同属太1祖一脉,理应和和气气的才是。”

她与陵渊齐齐应了一声“是”。

又说了一会儿闲话,太皇太后主动开了口:“寺里逼仄,我也就不留你们了,你们舟车劳顿,还专程上黾山来看我,有心了,山路不好走,趁着时候还早,赶紧回庆州吧。”

话说到此,褚云兮也不再流连,拜别之后,牵着陵灏出了禅房。

人前脚刚走,瑞亲王后脚就钻了进来:“太皇太后看到了吧,褚家那个小姑娘,有主意得很。”

太皇太后不语,默默走到案后,提笔抄起了经书,刚写了两行字,突然抬起头来:“褚家一脉人丁凋落,到褚祯明时,连国公府的脸面都要守不住了,没想到借两个女儿的东风起了势。”

“当年先帝要娶褚家女,我便觉得是有意和您过不去,谁不知道您和……”瑞亲王说了一半,刻意停了下来:“哪知他临驾崩了,还要扶另一个褚家女上位。”

“好了”,她睨了瑞亲王一眼:“收起你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叫你安排的事,可安排好了?”

“太皇太后放心,庆州毕竟是您的地盘,不管这次他们抱着什么目的来,保管叫他空手而回。”

“可别出了岔子。”她再三嘱咐:“我看那陵渊也精得很,说话滴水不漏,话里话外,倒像是怕开罪了太后,不争气的东西!”

“当初透给他消息,想着他回京定要闹上一闹,谁知他竟与褚家一条心。”

她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瑞亲王,他方才见褚云兮他们进来时,便觉得有些地方不大对,听了这话,才回过劲儿来。

“说起来,之前在京城不觉得,今日突然发现,他们三个站在那儿,看着倒像是一家人。”

太皇太后闻言,捻着佛珠的手猝然停了下来。

第35章 同为先帝之子,陵渊为什……

庆州的天气要比京城热上不少,已经进了戌时,依旧又热又闷,屋里待久了便有些喘不过气来。

“夏青,随我到外面走走。”褚云兮实在坐不住了,抬脚出了门。

此次他们下榻的行宫始建于太1祖第一次南巡之时,这些年,历任帝王来一次,行宫便扩建一次,到如今已是最初规模的三倍都不止了。

“太后可要到里面歇歇脚?”瞥见前方假山之上有一座六角亭子,想着走了有一会儿工夫,夏青问道。

“好。”

整个假山都在树木的荫蔽之中,褚云兮提着裙裾拾阶而上,转过最后一处拐角时,一抬头,恍然发现亭子里似乎有个身影。

亭子的六个角都挂着灯,中间石桌上还放着一盏,虽不能说亮如白昼,但看清那人是谁还是绰绰有余的。

她转身就往回走。

“太后。”陵渊叫住了她。

他的声音……她原是打定主意要走的,但听到他的声音,脚下却定住了。她以为他会再说点什么,他却再没有张口,迟疑片刻,她缓缓回过身,走进亭子里。

“我记得,魏王说过,自己从不饮酒。”鼻尖隐隐嗅到了酒气,抬眼瞧见石桌上摆着一壶一杯,杯中还斟满了酒,她随口说。

他没有急于解释,拿起桌上的酒杯,走到亭子边缘,对月高高举起,随后手腕倾斜,杯中酒倾泻而下,空气中立即弥漫出一股淡淡的酒香。

“老师亡故,算下来,今日应是头七。”他回身把杯放回石桌上,请她坐下。

她心里“咯噔”一声,猛然记起今日他似乎一直心不在焉,莫非……

“你今日才得了消息?”

陵渊低声“嗯”了一声,在她对面坐下:“月前,他好端端地突然说要走,要回方州去,我以为他当真对我心灰意冷,便派人暗

中护送,谁知人刚到钦州,便走不动了。”

“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早就想好了要瞒着我叶落归根,是我……有负他的期许,让他大限之前,连句真话都不敢对我讲。”

褚云兮听得一头雾水,她从未知晓他有什么老师,更不清楚二人之间有什么瓜葛,但是眼前的陵渊眼神黯然,通身充斥着一股颓丧。

“节哀。”她无意窥视他的隐私,又不知该如何劝诫,在他的脆弱面前有些无所适从。

“抱歉。”许是察觉到了她的尴尬,他猛地抬起头,却在对上她的眼眸时匆匆撇开视线:“我不该在你面前讲这些。”

一阵清风拂过,卷起他鬓间的碎发,微弱的光线勾勒出他的侧脸,她心头忽然攀上一丝复杂的情愫。

抛却心底的防备和猜忌,彼此也算相识一场,他见过自己的狼狈,一再救自己于水火,可自己对他,的确一无所知。

回了寝殿,褚云兮斜倚在榻上,手里拿着书,盯着看了半天依旧是那一行。

“魏王的老师,你知道吗?”书挡着脸,她看似不经意地问。

“是。”夏青偷偷瞄了她一眼:“曾听……翟素说起过,魏王的老师李曜,是他自己上山求来的。”

“嗯?”她从书后探出脑袋,鼓励夏青继续往下说。

北地多风雪,他的求师之路依旧跟风雪有关。眼下虽是炎炎夏日,她却在夏青的描述中感到了一丝凄冷。烛影颤动,恍惚间看见一个少年独自行走在冰天雪地中。

而彼时先帝,他的父亲,春宵帐暖,正与敬仁皇后,她的姐姐你侬我侬。

“是我……有负他的期许”,她眼前突然浮现起他说这句话时的神情,李曜对他的期许是什么?或者说,把一个失意之人和落魄皇子绑到一起的还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