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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消(102)

作者: 绯砚台 阅读记录

容珞当即愣在原地,定睛细看后面的床榻,还有两人,李夫人四肢被捆,檀桌上一把明晃晃的大刀。

容珞忙唤:“叔母!”

随即在李秉的刀刃下,她不得不退后。

李秉开口道:“我不会伤她,我这次来的目的只有小妹你。”

不是什么李夫人病重,是李秉逼叔父李棹把她从东宫请出来,不得不说李秉胆大妄为,天子脚下敢如此冒险。

容珞思忖后,小心翼翼地坐下。

欣慰李秉还活着的同时又惧怕他几分,多年的东奔西躲,他身上难免有一股匪气。

她低声问:“为何定要来寻我,明明上次就已安全离开。”

李秉沉顿半瞬,不疾不徐地解释:“这是娘的心愿,病重的并非李夫人而是娘亲萧云浓,她撑不过今年冬日了。”

容珞顿时僵住,“……”

胸口忽一阵窒闷。

李秉把短刃插进桌面,继续道:“我本意不想伤任何人,你跟我去幽州见她,待事情结束定把你安全送回京城。”

容珞眉眼黯然下来,心绪百转千回。

忽缓缓道:“我可以跟你走。”

李秉诧异地一顿,没预料容珞答应得这般快,紧接着又听她道:“但今日太子的人皆在外边,你带不走我。”

容珞清楚每次外出,身边皆有暗卫,这也是此前李秉掳走她,太子能及时赶到的缘故之一。

只有在东宫里,她才不会有暗卫监护。

李秉旋即沉眉,走到窗前瞥望外面的李德沛,欲提刀出去宰了他,容珞叫住李秉,“杀了他,出不了京城。”

李秉不得不停下。

容珞神色淡漠,纤手却愈发攥紧。

若她对太子没有一丝感情就好了,这样便能事事都不在乎,包括他与别的女子情爱。

可惜她做不到。

所以只能不由自主地远离。

久久之后。

像是做了艰难的决定,容珞轻柔道:“我要离开,不必再回来了。”

-

早午旭日已高高挂起,蒸发晨时的霜露,只留下灼人的暖意。

李德沛在房门前等待许久,闻见里面时不时飘出药材的气味,亦不知这李夫人是病得多厉害。

良久之后,容珞从里出来,李德沛的余光瞥向屋内深处,帏幔分别挂着,正好望得见榻上用药的李家夫人。

“太子妃。”

李德沛道:“既是风寒引起的,要不奴才去把梁太医请来,给李夫人看诊一番。”

容珞微微回避:“不必了,今早叔父问过大夫,叔母静养一段时日便能好转。”

李德沛低声回是。

待回到东宫,一切如常。

懒散的容珞倚在美人榻内午歇,暖阳透过窗菱斑驳在她的衣裙上。

渐渐睡深。

恍惚间似有大手搂她的腰。

男人宽厚的胸膛比暖阳还温暖,带着淡淡的幽香,诱哄着她安定下来。

容珞莫名睡得很安稳,直到天边泛起晚霞,渐渐转醒过来,鼻尖蹭到太子的脖颈,整个身子都趴在他怀里。

他…何时来的?

她愣住片晌,旋即皱眉。

意图从他怀里挣脱,却发现男人的双臂枷锁般环着她的腰肢。

看似睡着的男人忽反过来压她,既健壮又沉重,容珞欲要生气时,只听他声音低哑:“给我多抱会儿。”

容珞推不动他:“放开我,殿下若想抱,何不去找两个侍妾。”

万俟重沉了沉气息。

苦闷说道:“从哪儿听来本宫有两个侍妾了。”

容珞微微瘪嘴,鼻尖泛酸。

跟他说不得半句话。

万俟重轻叹,徐徐道来:“你那宫女我处置了,留着她一晚只是为了让你在乎在乎我,没有临幸。”

他连那宫女叫什么都不想记。

怎么会碰她。

容珞怔怔看他,瞳仁闪动。

随之愤愤地扭头:“你放开我。”

万俟重不放,放了她便钻进屋里躲着。

说道:“我就这般可恨?”

容珞眼眶起雾,更不想说话。

窗牗轻敞,落日余晖映照在二人的身躯上,好似镀了一层金辉。

容珞回避眼神。

万俟重却看着她的眸。

泛着红,有委屈亦有倔强。

他便曾猜想过她若知道这一切,定会想不开,就像之前那样,闹着与他分别。

若不是她定要分别,他怎会筹谋这么多,逼她从长公主降为县主。

万俟重本打算掩盖所有,让她安心当着长公主,若他登基称帝,那她便是全天下最金贵的长公主。

可她偏要与他陌路。

万俟重眼眸晦涩,忽缓缓道:“好好待在我的身边。”

他语气幽深,

沁着一丝危险韵味。

使得容珞心间一紧,“……”

她回眸相视,他是在试探还是警告。

太子发现她在李府见了李秉?

容珞掌心微微出汗,伸手轻攀男人的宽肩,温软地贴上去,“想到殿下若与别人欢好……我便难过。”

她说不出欺骗他的话,只能转移话题,凑上去吻太子略显疏冷的薄唇,香口轻启舔舔他。

万俟重揽在细腰的手掌放缓。

只当是她总算愿意与他和好,主动回吻,他思念她,更思念她的温软。

他做出承诺:“我只要珞儿。”

浑重的呼吸抵在她颈间,伏首下去隔着柔纱的肚兜,她软得要命。

容珞眼里泛着水光,“殿下……”

亲近使得人眷恋不舍,可是她害怕,怕有一天他不是她的,情爱都给了别人。

柔纱肚兜从榻边掉落。

清风吹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