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当三:我转身出宫嫁反派(1191)
见江笑安倏然抬头,她狡黠眨眼:“若我是女儿家,定要把倾慕者送的礼物放在最显眼处,既全了体面,又叫人知晓自己的分量。”
“可若……”
“没有可是!”
江笑微突然把针线筐倒扣在案上,五颜六色的丝线瀑布般倾泻:
“你看这些绣线,最初都是素白棉线,要千百次浸染才能成就华彩。感情这事啊,最忌患得患失。”
她拈起金线在兄长眼前晃了晃:“就像你去年为治疫病试了八十多种药方,怎的轮到自己的终身大事,倒畏首畏尾起来?”
江笑安无奈地摇了摇头:“谁不想勇敢追求心上人?可拂冬总像藏着解不开的疙瘩,我怕贸然行动反而会伤到她。”
“解铃还须系铃人。”
江笑微放下茶盏,指尖在檀木桌面上轻叩:“当初蓝烽心里不也横着公主殿下这道坎?
如今还不是守着你过日子。你若不惧拂冬的过往,就该带她走出阴霾;若没这个担当,趁早别招惹人家。”
这番直言不讳的劝解如春雷乍响,江笑安混沌的思绪顿时清明。
原来感情从不需要精妙算计,在得知拂冬身体隐情那夜,他未经权衡便脱口而出的告白,不正印证了情之所钟?
记忆里拂冬苍白的脸色突然刺痛心脏,江笑安猛地攥紧拳头。
原来这份感情早已深植血脉,只是迟钝如他至今才懂。
“好妹妹,你就是我的女诸葛!”他笑着弹了下妹妹的发髻,疾风般冲出庭院。
马蹄声碎在青石板上,直奔公主府而去。
此刻书房内烛影摇红,姜雪凝视着贴身侍卫:“那些往事终究还是放不下?”
拂冬垂眸望着腰间佩剑,寒铁映出她眼底暗涌:
“原以为将旧事锁进铁匣便算遗忘,没想到被江公子撞破秘密时,那些碎片竟争先恐后涌出来。”
长公主喉头微哽。
许多年前雪夜初遇的场景恍如昨日——浑身是血的少女蜷缩在乱葬岗,手中却死死攥着半块发霉的饼。
“伤痛是淬炼剑锋的炉火。”
拂冬忽然展颜,唇角梨涡若隐若现:“记得疼,才知如今太平日子多珍贵。”
姜雪指尖掐进掌心。
这个总把伤痕当铠甲的女子,明明自己站在深渊边,却还要笑着安抚旁人。
“拂冬,你心悦江笑安。”沉默许久,长公主用的是肯定句。
“元宵夜河灯相照时便知心意。”
拂冬坦然迎上主君目光:“可他是九天皎月,我却已是泥潭残剑。莫说有过的婚事,单是那些腌臜过往……”
“胡说!”
姜雪霍然起身,玉簪撞在案几上当啷作响:“当年你从地狱爬出来时,可曾想过会成为本宫的左膀右臂?”
拂冬怔忡望着窗棂外飘落的梨花。
纷纷扬扬的花瓣落进砚台,将未干的“安”字晕染成水墨丹青。
“拂冬你要知道,真正值得托付的人,不会在意这些外在条件。”
姜雪轻抚腕间玉镯:“就像当年云澈迎我过门时,太医院都说我恐难有孕,可你看这些年……”
第1053章 阴招
“驸马与殿下是青梅竹马的情分,又历经沙场生死。”
拂冬将佩剑横在膝头,金属寒光映着她发红的眼尾:“江笑安乃世家大族贵子,他怎能娶我这已婚夫故之身?”
茶盏在案几上磕出清脆声响,姜雪看着自幼相伴的暗卫:“你当真要亲手斩断这份情意?”
“及时斩断情丝才是上策。”
拂冬突然单膝跪地,玄色劲装如墨色蝴蝶垂落青砖:“属下余生惟愿护殿下周全,这便是最大的圆满。”
窗外竹影婆娑,姜雪想起当年宫变之夜,这个倔强少女背着自己杀出重围时说的话,终究化作一声叹息:“随你罢。”
侍从匆匆入内禀报时,拂冬正将佩剑收回鞘中。
听闻江笑安求见,剑鞘上的云纹扣环发出细微颤动。
姜雪瞥见暗卫骤然绷紧的指节,转头吩咐:“请江公子花厅稍候。”
“属下告退。”
拂冬转身时带起一缕松香,那是她晨起练剑后惯用的熏香味道。
半盏茶后,锦袍玉冠的青年对着主座深施一礼:
“求殿下告知,拂冬可曾提过最喜哪种花?她说自己不懂风月,可那日我见她在演武场为断剑的紫藤包扎……”
“江公子。”
姜雪截住话头:“西厢房外那株百年紫藤,是先太后赐给拂冬及笄的贺礼。”
“撬不开嘴就想办法让她开口。”
姜雪指尖轻点茶盏:“酒醉失言或是药效发作,不都是现成的手段?”
江笑安突然开窍般拍案而起,望向公主的眼神满是敬佩:“殿下深谋远虑!”
想来这些手段定是当年降服三皇子的秘技,如今竟肯倾囊相授,这份情谊着实让人动容。
他盘算着两种方案的可行性。
拂冬近来总躲着他,酒宴邀约怕是要吃闭门羹。
倒是自己擅长的药理手段更为稳妥,只是……
“多谢殿下指点,我这就去准备迷魂散。”
“且慢。”
姜雪突然叫住转身欲走的青年:“可曾想过事败的代价?”
代价?最糟不过被拂冬打断几根骨头,总好过如今连面都见不上。
江笑安摸着腰间药囊笑道:“总不会要了性命。”
“本宫是让你想清楚能为她舍弃什么。”
姜雪转动着翡翠扳指:“荣华富贵?家族传承?还是你引以为傲的医术?”
青年神色骤然肃穆:“不瞒殿下,我从未细算过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