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当三:我转身出宫嫁反派(1214)
“当年查验过所有脉案。”
萧湛用披风裹住妻子单薄的肩:“但昭阳殿那株西府海棠……”
他喉结滚动,咽下后半句。十年前那场蹊跷的倒春寒,满宫花木皆凋,唯有那株海棠开得妖冶异常。
姜雪突然攥住他的腕骨,力道大得惊人:“你说那西域商人带来的香料,当真能让人心脉衰竭却似风寒?”
车帘外飘来梆子声,三更天的雾气漫进车厢,在她眉间凝成霜色。
当玄铁剑劈开东宫铜锁的瞬间,惊起寒鸦蔽月。
姜雪踏过积尘的丹墀,忽见月光漏过残破的藻井,正照在壁间那幅《春狩图》上——画中执弓的太子身侧,赫然多出个模糊的人影。
东宫重檐在夜色中投下暗影,姜雪驻足石阶前。
拂冬手中灯笼在宫门铜钉上投下摇曳光斑,推开朱漆门扉的瞬间,寒风卷着腐叶掠过青砖,萧湛的玄色披风已将她裹进带着松香的气息里。
“这宫墙竟会噬暖。”
姜雪指尖触到萧湛襟前银线绣纹,往昔兄长总爱在抱厦焚起沉水香,将地龙烧得温热。
如今青砖缝隙里钻出的寒意深入骨髓,连檐角铁马相击声都透着孤寂。
江笑安望着拂冬挑灯的背影,她银甲折射的冷光恰如腰间佩剑。
当那抹玄色披风完全笼住绯色宫装时,他忽然记起昨日校场上,拂冬斩断他玉冠缨带时眼底流转的星芒。
或许该寻个雪夜,带她看看自己珍藏的《兵械图谱》孤本?
“江太医!”拂冬的轻叱惊散思绪。
她将灯笼提高半寸,照亮石阶缝隙里蜷缩的玳瑁猫。
江笑安疾步上前时,瞥见她唇角转瞬即逝的狡黠弧度。
第1073章 御书房暗阁里的秘密
寝殿烛台积着新蜡,博古架上的青玉卧鹿仍保持着姜恪太子最后摆放的角度。
萧湛的灯笼照亮拔步床顶的团龙纹,姜雪指尖抚过床围暗刻的二十四孝图,在曹娥投江处稍作停顿。
机括轻响,檀木板翻起时带出混着龙涎香的陈旧气息。
锦匣里躺着她十二岁猎得的白狐尾,旁边是及笄那年烧裂的冰裂纹茶盏。
最底下压着褪色的五色缕,端午那日她随手系在兄长腕间,却不知他珍藏到暮春诀别之时。
萧湛的掌心覆上她颤抖的肩头,温热透过鲛绡衣料渗入肌理,泪水终是决堤般滚落在他襟前蟠龙纹上。
萧湛指尖抚过她泛红的眼尾:“小雪别难过,情绪波动对腹中胎儿不好。
皇兄生前最疼的就是你,若他在天有灵,定不愿见你终日以泪洗面。”
往昔记忆涌上心头,那时即便自己任性犯错,只要眼眶微红,姜恪总会放下帝王威仪温声哄劝。
他曾许诺要护她一生逍遥,可如今肩负重任,再不能像从前那般随心所欲。
姜雪深吸口气转动床榻机关:“云澈,我们分头探查。让拂冬他们重点排查书房区域。”
明知时隔十六载的真相渺茫,但若不彻查到底,她此生难安。
书房内,拂冬正踮脚探查青砖墙缝。
江笑安倚着雕花木架叹气:“当年若真有蹊跷,证据早该湮灭了。我看陛下此行,不过是宽慰长公主罢了。”
“多话!”
拂冬瞪他一眼:“东南角的暗格还没查。”
江笑安无奈摇头,这姑娘只要事关公主,便半点情面不留。
转念想到至少情敌是位女子,倒也释然地跟着翻查典籍。
另一厢的寝殿里,姜雪望着兄长生前最爱的玉竹屏风出神。
窗外斜阳将琉璃瓦染成琥珀色时,忽闻庭院传来急促脚步声。
“殿下!”江笑安攥着半卷残破舆图冲进来:“书案下的墨砚竟是机关枢纽,密室藏着……”
他话音戛然而止,舆图边沿赫然染着暗褐色痕迹。
姜雪指尖微颤接过残卷。
东宫竟有连她都不知晓的密室,兄长究竟背负着多少隐秘?
泛黄纸页上熟悉的字迹令她瞳孔骤缩——这分明是姜恪临终前三日的笔迹。
阴冷石室内,青铜灯盏映出三道人影。
姜雪指尖抚过密室墙壁,青苔在烛火下泛着幽光。
她的目光落在中央铁梨木案几上,那里孤零零躺着只玄铁打造的方匣,表面浮刻着北斗七星纹。
“这七星锁扣暗藏机关。”
萧湛以剑鞘轻触匣面,青铜星宿纹竟随着力道游移:“首层需在‘天地玄黄’四字中择其二,次层对应八卦方位取其一。”
姜雪广袖掠过匣面尘埃,几颗星纹突然泛起荧光。
她指尖微颤:“云澈,取我的银丝手套来。”
当年皇兄握着她的手在沙盘上比画的场景忽现眼前,那些看似随意的星象游戏竟暗合机关解法。
宫灯摇曳间,江笑安突然横臂阻拦:“且慢!这北斗第三星的位置……”
话音未落,萧湛已擒住他手腕:“江兄何时精通星相了?”
“当年先太子设此机关时,特意将开匣之法编成童谣。”
姜雪取下腰间玉珏,七星纹中某处凹槽竟与玉佩严丝合缝:“拂冬,掌灯近些。”
江笑安盯着逐渐显现的暗格,忍不住嘀咕:“若当真是藏宝图,也该分作三份才合话本所示才对呀。”
话音被金属咬合的咔嗒声打断,第二层暗匣弹开的瞬间,数十片金箔应声飞旋,在烛火中织成星图。
“是璇玑图!”
萧湛挥袖挡在姜雪身前,却见她已伸手截住飘落的金箔:“这些方位……”
话音戛然而止,最内层的乌木夹层里,半幅褪色的婴孩襁褓静静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