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当三:我转身出宫嫁反派(1215)
姜雪踉跄后退撞翻灯台,火光将襁褓上的凤纹映得忽明忽暗。
萧湛扶住她时,触到她冰凉的手指:“这纹样与公主周岁礼服的……”
“回府。”
姜雪突然将襁褓收入怀中,金箔在她袖间簌簌作响:“即刻传召钦天监正史。”
转身时玉佩与机关匣碰撞出清响,在密室里荡开层层回音。
“未必如此。”
萧湛指尖轻叩檀木案几:“太子若真得了藏宝图,以他心性定会呈交圣驾,而非私藏暗阁。”
他说话时烛火在青瓷灯罩里摇曳,将侧脸映得明暗交错。
姜雪颔首,耳畔珠坠在月色中轻晃:“云澈通透。”
她攥紧袖中绢帕,东宫石阶上残留的夜露沾湿了裙裾。
马车碾过三更梆声驶入公主府,姜雪直奔寝阁妆台。
鎏金铜镜前,她颤抖着推开嵌螺钿的檀木首饰盒,那支垂着翡翠流苏的鸾凤步摇正静静躺在红绸上。
萧湛望见她将金簪抵在乌木匣的蟠龙锁眼处,却久久不敢动作。
“小雪。”
他搬来绣墩挨着她坐下,温热的掌心覆上她微凉的手背:“让我来解这连环锁可好?”
姜雪鼻尖沁出细汗,看着对方执起金簪时,锁芯传来清脆的机括声。
第二层玄铁匣露出真容,八宝纹饰间嵌着阴阳八卦盘。
当最后一个“无”字铜钮归位,最内层的鲛绡锦盒终于显现。
萧湛展开油纸包时,松烟墨香混着陈年龙脑气息扑面而来。
信笺上“吾妹小雪亲启”六字如利刃劈开夜色,姜雪突然抓住案角,指节泛白。
“要念给你听么?”萧湛将信笺递来时,发觉她指尖冷得像浸过寒泉。
姜雪摇头,绛唇咬出血色。
她突然抓过案上冷透的君山银针仰头而尽,茶汤顺着瓷白脖颈滑入衣襟,喉间发出小兽般的呜咽。
萧湛默默将铜暖炉塞进她怀里,看着火苗在信纸边缘投下颤动的阴影。
暮色中烛火摇曳,萧湛突然握住对方指尖:“小雪指尖这样凉,可是想起匣中密信的事?”
姜雪怔怔望着案头檀木盒:“皇兄临终前七日,亲手与我封存此物。那时他总说我生辰礼藏了惊喜,却不肯透露半字。”
她指尖轻抚盒面鎏金纹路:“后来东宫掘地三尺也寻不到,谁料竟在御书房暗阁里藏着。”
第1074章 复生秘法
“可还记得信中所言?”萧湛将人揽至窗边,月光如纱笼住她微颤的肩膀。
“他说待我三十六岁方能开启。”
姜雪突然抓紧对方衣袖:“可那年我才十一,皇兄怎知二十五载后我能寻到?除非……”
喉间哽住半截猜测,惊起满室烛影摇晃。
萧湛抚过她散落肩头的青丝:“可要此刻启封?”
信笺展开刹那,墨香裹着旧日光影扑面而来:
“吾妹见字如晤。待你读此信时,当已褪去稚气,眉目间却仍藏着初见时的倔强。
那年将襁褓中的你接过,便知此生要护的不仅是位公主,更是乾国最后的星火。”
“莫怨为兄选择坠马而亡。北境战马失控是真,但缰绳断裂的铜扣,早被我调换三次有余。”
“蓝卿骁勇,辅你正合阴阳相济之道。待你平定三王之乱那日,为兄自当归来——莫惊,当年你缠着要学的龟息之法,原是为今日之局。”
羊皮信笺飘落案几,姜雪忽而轻笑出声,泪珠却簌簌落在信末那句“待重聚时,定补上欠你的及笄礼”上。
窗外更鼓声声,惊起栖在梧桐树上的夜枭,振翅没入泼墨般的夜色。
萧湛捕捉到她神色异样,指尖轻叩案几:“信笺里藏着什么玄机?”
“云振没骗我们。”
姜雪将泛黄的信纸推过去,眸中泛着水光:“皇兄留有复生秘法。”
羊皮纸上墨迹斑驳,萧湛快速扫过那些晦涩的古语。
确实提及借命之术,可这与他先前查证的天机阁密卷仍有出入。
他压下疑虑,转而问道:“何时启程西行?”
殿内鎏金香炉腾起青烟,姜雪倚着织锦软枕沉吟:“且待朝局稳固。”
曾几何时她会策马直奔玉门关,可如今监国金印悬在腰间,幼帝尚未亲政,终究不能像从前那般恣意。
萧湛悬着的心落回原处。
方才递茶的瞬间,他分明看见对方袖口沾着未干的墨迹——这位身着玄色蟒袍的摄政公主,早已褪去少女时的莽撞,将家国重担刻进了骨血。
“云澈!”姜雪忽然握住他整理奏折的手,眼尾泛起倦意。
萧湛会意召来尚食局,看着她在暖玉榻上小口啜饮参汤。
琥珀汤匙碰触瓷碗的脆响里,他想起十年前那个冒雨夜闯太庙的倔强身影。
烛花爆开的刹那,姜雪突然开口:“我想解除云振的禁足。”
“你明知我忌惮他身上的巫蛊气息。”
萧湛用绢帕拭去她鬓角细汗,话锋却转得温柔:“但若这是你权衡后的决断……”
“我会派影卫暗中护卫。”
她反手与他十指相扣:“皇兄能否归来,终归绕不开这位南疆祭司。”
窗棂外传来三更梆子声,萧湛将鹤氅披在她肩头。
月光掠过姜雪佩戴的螭龙玉珏,映出内廷暗卫特有的玄鸟纹。
曾经需要躲在他披风里哭鼻子的皇女,如今已能执掌三十六支龙鳞卫。
月光在萧湛眼底流转,喉间溢出无声的叹息。
他怎会不知眼前人素来稳妥,偏生情丝缠绕时,总怕檐角露珠都会湿了她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