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当三:我转身出宫嫁反派(1217)
萧湛突然呛了口粥,锦帕掩着嘴角闷笑。姜雪恍然拍案:“原是江笑安要来下聘!”
青瓷碗里的莲子随着震动打着旋儿:“早朝哪有我们拂冬终身大事要紧。”
廊下铜铃叮当,惊飞檐角白鸽。拂冬逃也似的退到屏风后,忽又探出半张绯红的脸:“其实您照常进宫也使得。”
“胡说!”
姜雪已起身吩咐侍女备茶:“我倒要看看那小子备了几抬聘礼。”
转头见自家驸马正噙着笑,伸手戳他臂弯:“你们表兄弟串通好的?”
萧湛握住她作乱的手指,温热的指腹摩挲着翡翠扳指:
“昨儿还听采薇念叨,说江家老太太翻遍库房找前朝的织金锦,倒把将军府的红珊瑚树都搬来做聘礼了。”
日上三竿时,江府的车马踏着晨露停在朱门前。
江老夫人捧着鎏金礼单的手微微发颤,身侧江笑微搀着母亲悄声道:“母亲莫慌,您瞧这羊脂玉镯成色多衬拂冬。”
门槛内传来环佩叮咚,姜雪缀满南珠的裙裾已扫过青石阶。
姜雪眼尾掠过一丝笑意,江笑安虽素日不着调,紧要关头倒从未掉过链子。
媒人刚说明来意,她便痛快应允,倒让特意备了满腹说辞的江家夫妇怔在当场。
长乐长公主这般利落做派,与传闻中跋扈形象判若两人,倒叫媒人暗自盘算这笔谢礼赚得实在轻松。
江笑微适时递上话头:“既得公主首肯,不如今日便换了庚帖?”
青玉案上两份红笺相触的脆响里,这桩婚事算是落定大半。
待江家人离去后,两个孕妇在花荫里对坐,新酿的桃花露洇湿了指尖。
姜雪目光扫过对方浑圆的孕肚:“这孩子落地定是玉雪可爱。”
说着轻抚自己腹部,但愿别应了萧湛那句“瘦猴”的戏言。
花影在江笑微颊边摇曳:“蓝将军应该常给你寄信吧?当年在雁门关,他眼底的暖意只为你而生。”
“每隔旬日总有书信,絮絮问着胎动饮食。”
江笑微耳尖泛起红晕,指尖摩挲着琉璃盏:“明知不该让他分心,可……”
话音未尽便被截断。
“铁甲寒衣更需牵挂暖着。”
姜雪望着枝头新绽的辛夷:“从前每当我撑不住时,就想着云澈在京中等我。如今想来,那些刀光剑影倒成了红线的点缀。”
暮色渐染之际,江府已请人合过八字。当“天作之合”四个朱砂字映亮江母笑颜时,公主府库房正被流水般的聘礼填满。
春风卷起满地红绸,恰似当年边关飘扬的战旗,如今都化作妆点太平的吉兆。
江笑安与拂冬的婚事终是尘埃落定!
纳吉礼刚行毕,江笑安便策马直奔长公主府。
绕过三重垂花门时,值守的玄甲卫冲他挤眉弄眼,平日里严肃的年轻太医此刻竟眉眼弯弯,惹得他耳根发烫。
穿过九曲回廊,往来洒扫的婢子们个个笑若春桃,更有大胆地捧着茶盘凑近道:“恭喜江太医。”
这声称呼惊得他踉跄半步,却见青石径旁的海棠树上,常年隐在暗处的影卫首领探出半张脸,抱拳道:“属下等恭贺新禧。”
话音未落,枝头簌簌落下十数枚红绸香囊,原是暗桩们早备下的贺礼。
待寻至演武场,正见拂冬手持寒霜剑挽出漫天银芒。
绯色衣袂随剑势翻飞,惊起栖在檐角的白头鹎,剑锋破空时卷落半树杏花,倒比上元夜的烟火更夺目三分。
江笑安倚着朱漆廊柱暗叹,往日这柄见血封喉的凶器,此刻竟被舞出几分姑射仙人的飘逸。
第1076章 女子出嫁该有的体面
“礼部文书墨迹未干,江公子便来触霉头?”
拂冬旋身收势,剑穗上缀着的九霄环佩犹自叮咚作响:“坊间可都传,待嫁女郎该在闺中绣嫁衣。”
“我倒要看看谁敢嚼舌根。”
江笑安从袖中摸出个青瓷瓶晃了晃:“这哑声散新配的方子,正愁没处试药效。”
说着从怀中掏出块透雕螭纹佩:“剑器太过冷肃,添个玉坠子正好。”
拂冬指尖抚过玉佩上蜿蜒的云雷纹,忽将佩剑横在他颈侧:“既是定情信物,怎不系个鸳鸯结?”
剑刃映着少年骤然绯红的耳尖,却见那人梗着脖子强辩:“我……我连夜刻的剑饰纹样!你看这螭龙九转的雕工。”
话音未落,拂冬已扯下他腰间羊脂玉禁步:“这个归我,明日还你双鹤佩。”
说着扬手抛出个物件,江笑安慌忙接住,掌心赫然是半块虎符:“今夜子时,拿这个翻东墙进来。”
江笑安喉结滚动着咽下紧张,掌心的白玉佩早被捂得温热。
这枚雕着并蒂莲的玉佩在他袖中藏了三日,此刻终于递到拂冬面前。
见她垂眸端详玉饰,他背在身后的左手几乎要把袍角绞出褶皱——有生以来第一次给姑娘家送物件,若被退回该如何收场?
“你倒是会挑。”
拂冬忽地展颜,青玉流苏与剑鞘上的云纹相映成趣,在她指尖转出清光:“前日我的剑穗正巧断了呢。”
青年眼尾漾开笑意,目光追着那抹晃动的碧色:“西市玉器坊的掌柜说,这料子能挡煞辟邪。”
话音未落忽然被拽住衣袖,少女带着薄茧的指尖戳在他腕间突起的青筋上。
“既送了我好东西……”
拂冬歪头时额间花钿微闪:“今夜子时,到我院里取回礼。”
江笑安反手扣住即将抽离的皓腕,拇指无意识摩挲她虎口处的剑茧:“昨夜我在书房熬了三夜翻遍黄历,拂冬你瞧这日子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