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当三:我转身出宫嫁反派(1223)
话音未落,姜雪已攥紧沉香木案角。
她记得三日前笑微还捧着亲手绣的虎头鞋进宫,笑说要将这孩儿认作夭夭的义弟。
“取本宫令牌,召王院判带妇科圣手速来。”
她扯下腰间蟠龙玉扣扔给侍卫长,绯红宫绦在半空划出凌厉弧线。
案头《千金方》被风掀得哗哗作响,恰停在妇人难产篇,“八活七不活”的民谚像根冰锥扎进心口。
姜珩从奏折堆里抬头时,正看见姑姑将金丝软甲往隆起的小腹上缠。
少年天子攥紧袖中桃木平安符,那是笑微上月塞给他的:“姑姑此去山路颠簸……”
话音未落,姜雪已扣上银狐裘领,雪色绒毛衬得眉眼如刀:“蓝烽此刻在陇西平叛,若他妻儿有失,你教将士们如何安心守疆?”
宫门前三辆青帷马车疾驰如箭,王御医的胡须在颠簸中乱颤。
同车的李太医摸出袖中银针包反复清点,忽听得长公主隔着车帘发问:“若遇包衣不下,当用何方?”
三人俱是一凛,这分明是要考校他们应对之策。
车轮碾过青石板路的声响里,姜雪将暖手炉贴在腹侧。
昨日笑微还说要在梅树下埋女儿红,此刻那抹鹅黄襦裙的身影却与血色重叠。
她闭目默背《产孕集要》,忽觉腹中孩儿重重踢了一脚,仿佛在应和母亲的焦灼。
御书房漏刻滴答,姜珩朱笔悬在半空迟迟未落。
第1081章 好精巧的连环计
奏章上“北境粮草”四字渐渐模糊成产婆手中染血的布巾,姜珩突然起身推窗,惊得廊下白鸽扑棱飞起。
他望着官道方向咬破舌尖,血腥味混着墨香在喉间翻滚——这万里江山,原是用妇孺血泪撑着的。
御书房内鎏金兽炉腾起袅袅青烟,姜珩盯着奏折上洇开的第三团墨渍,烦躁地掷下紫檀狼毫笔。
正要唤人更衣,忽闻殿外传来争执。
“求您开恩!”
带着哭腔的女声刺破寂静:“奴婢要见圣上!长公主危在旦夕啊!”
姜珩猛然推开雕花门,庭前跪着的竟是风子晴贴身侍女坠儿。
少女额角沁血,发间沾着碎雪,见他出现竟踉跄着扑来:“陛下快去救长公主!太后娘娘她……”
“放肆!”
姜珩攥住她手腕,目光如冰刃:“母后身边养了十二年的狗,倒会对着旧主狂吠了?”
指节因用力泛白,却见坠儿颤抖着从怀中摸出鎏金凤钗。
“前日趁着宫人换班,奴婢藏在太后寝殿的沉香榻底。”
她将钗尾机关旋开,露出暗格中半截密信:“未时三刻有人潜入,说要在城南废庙……”
残破信纸上赫然是风子晴手书“诛”字朱批。
姜珩抓起案头玉镇纸重重拍下:“来人!查各宫门出入册!”
转而对暗卫首领厉声道:“即刻带两队人马,把慈宁宫给朕翻过来!”
“陛下明鉴!”
坠儿突然重重叩首:“奴婢这条命是首辅大人从乱军箭雨中捡回来的。大人视长公主若珍宝,奴婢……”
话音未落,搜查的侍卫疾步来报:“慈宁宫暗室寻得巫蛊人偶,心口扎着长公主生辰八字!”
雪粒子扑在姜珩眼睫上,恍惚想起幼时高烧,是姑姑彻夜抱着他唱江南小调。
他解下腰间龙纹令牌扔给暗卫:“传令调集暗夜十二卫,封锁四门严查车驾。另派轻骑持朕手谕,着九门提督率禁军围住城南所有庙宇!”
暗夜十二卫的行动迅捷如风,不到三个时辰便查实午时昭德门确有手持长公主令符的宫人出城。
姜珩听着汇报攥紧了手中茶盏——拂冬向来与姑姑形影不离,这般反常的调派本就蹊跷。
更令人心惊的是,城门守将虽坚称绝非风子晴亲至,却反复提及那女子身量较寻常宫女更为挺拔。
“易容术……”
年轻的帝王猛然忆起月前萧湛传授的江湖秘闻,骨节分明的指节重重叩在案几上。
若坠儿所言非虚,此刻远在城郊的江笑微难产之事,恐怕早已编织成天罗地网。
暮色渐染宫墙时,暗卫传来更骇人的消息:长公主府车架竟已离城二十余里。
姜珩豁然起身,腰间龙纹玉珏撞在青铜兽首上迸出脆响:“取朕金鳞甲!”
三百御林军铁蹄踏碎宫门暮鼓之际,姜雪正扶着车壁稳住身形。
腹中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她指尖发白,五个月大的胎儿仿佛感应到什么,在锦缎宫装下踢出不安的弧度。
“殿下当心!”
拂冬横剑拦住骤然停驻的马车,透过掀起的车帘,可见百步外黑压压的杀手已形成合围之势。
寒铁映着残阳,在官道上铺开森冷银光。
素手轻抚微微隆起的腹部,姜雪眸中闪过冷芒:“好精巧的连环计。”
昨夜江笑微眼尾泛红抓着她的模样犹在眼前,那浸透衣襟的冷汗与颤抖的声线,竟连她都骗过了。
“拂冬,取我凤纹令。”
她突然扯断腰间鎏金禁步,将半枚虎符拍在侍从掌心:“看见三里外那片白桦林么?东南角埋着当年先帝赐的烽火雷。”
黑衣首领的狞笑穿透车帷时,长公主猛地推开雕花车门。
暮风卷起她绯色披帛,宛若浴火重生的凤凰:“尔等既不敢伤本宫性命,不妨说说想要什么?”
话音未落,袖中淬毒的银针已没入最近三个杀手的咽喉。
“最后一件事。”
姜雪指尖划过木窗纹路:“洛水城的瘟疫来得蹊跷,云澈若已察觉端倪,此刻怕是正快马加鞭回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