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当三:我转身出宫嫁反派(1224)
她突然抓住侍从手腕,白玉镯磕在木板上发出脆响:
“若他回来时本宫仍在囚中,务必拦住他——就说本宫宁可看他守边疆,也不愿见他在皇城溅血!”
想起当年险些为他抛却山河的往事,喉咙泛起苦涩。
车帘翻卷间,她已立在寒风中。
三十余黑衣蒙面人呈半月阵型,唯独西南角立着个戴金丝面罩的女子,腰间的南疆银铃随呼吸轻颤。
“能调动南疆死士深入皇城,倒是小瞧你们了。”
姜雪广袖垂落,露出腕间暗卫才识得的玄铁镯。
面纱下传来刺耳笑声:“殿下当年毒杀我三个王兄时,可曾想过报应?”
银铃随情绪剧烈摇晃:“如今倒要看你如何舌绽莲花!”
“本宫惧死,但更怕蠢死。”
姜雪忽然逼近两步,惊得死士们刀剑齐鸣:“既要取命,何须绕这么大弯子?除非……”
她突然扯下对方面纱,露出半张布满灼痕的脸:“阿泰莉公主既要复国,又想要本宫肚里的遗诏密匣?”
阿泰莉踉跄后退,腰间银铃坠地。
姜雪踩住铃铛冷笑:“能让皇甫尚那老狐狸借兵给你,想必许了他幽云十六州?”
余光瞥见死士中有人握刀姿势似曾相识,心头猛然揪紧——那分明是禁军教头的手法。
“果然是他,这次终是躲不过了。”
阿泰莉冷声喝令随行暗卫上前,铁甲摩擦声惊起林间寒鸦。
公主府的侍卫们瞬间结成剑阵,将姜雪护在圆心,霜刃在月光下泛着森冷银光。
刀光剑影中,拂冬觑准时机纵身掠出重围。
姜雪抚着微隆的腹部缓步向前,云纹锦袍在夜风中翻涌如浪:“既要活口,何苦徒增伤亡?”
她指尖轻轻拨开抵在喉间的剑锋:“本宫随你走便是。”
阿泰莉瞳孔微缩,这反应全然不似传闻中杀伐果决的长乐长公主。
目光扫过对方护在腹前的左手,唇角勾起讥诮弧度:“都说殿下雷霆手段,如今倒是菩萨心肠了?”
“难道要学莽夫逞匹夫之勇?”
姜雪广袖轻飏,发间九鸾衔珠步摇纹丝未动:“省些气力收拾残局岂不更好?”
“殿下当真是……识时务得很。”
第1082章 目下无尘
阿泰莉掌心匕首寒光流转,忽闻林间传来三声鹧鸪鸣叫。
姜雪耳畔掠过细微破空声,两道暗劲自肩井穴贯入,周身气力瞬间如潮水退去。
她最后瞥见的是阿泰莉袖口暗绣的玄鸟纹样,意识便沉入混沌深渊。
拂冬足尖点过枯枝残雪,却在官道转角撞见明黄仪仗。
年轻帝王未着龙纹氅衣,腰间却悬着先帝御赐的玄铁剑。
“圣上怎会深夜离宫?”
“母后身边的司灯女官送来密函。”
姜珩勒紧缰绳,目光掠过拂冬染血的箭袖:“姑姑何在?”
“对方至少有三百精锐……”
拂冬攥紧马鞭,喉间泛起铁锈味:“凤翎卫半数随驾,余部此刻怕是还未收到飞鹰传书。”
“无碍。”
姜珩将佩剑收入鞘中,月光在他玄色锦袍上流淌:“出城前便已调动皇城禁卫,此刻应已整装待发。”
他望着西南角隐约可见的宫墙轮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鎏金纹路。
拂冬攥紧袖中暗藏的匕首,掌心沁出薄汗。
垂眸望着青石砖上斑驳血迹,终究将劝阻的话咽了回去——鎏金步摇坠着的红珊瑚珠在夜风里轻颤,正如她此刻纷乱的心绪。
折返途中遍地狼藉。断裂的弯刀斜插在门廊柱上,西域纹样的箭矢散落满地。
姜珩忽觉靴底黏腻,低头才见血水正顺着石缝蜿蜒至脚边。
十七岁的少年天子踉跄扶住断墙,喉间泛起酸涩,扶墙干呕时瞥见侍卫脖颈处深可见骨的刀痕。
“姑姑初上战场那年……”
他拭去唇角水渍,嗓音沙哑:“怕是比朕还要年少两岁。”
夜枭啼鸣划破死寂,惊起满地破碎的月光。
暗卫统领默然呈上半截染血的绀青绸带——那是姜雪惯用的发饰。
子时三刻,禁军统领苏烈率铁骑疾驰而至。
火把将半条长街映得赤红,姜珩解下腰间蟠龙玉佩掷于马前:“凡有异动处,掘地三尺。”
破晓时分,西北郊外密林惊起飞鸟蔽空。
拂冬勒住躁动的战马,目光掠过树梢断裂处新鲜的剑痕:“陛下……”
她望着少年天子绣着十二章纹的衣摆沾满晨露:“臣等需轻装疾行。”
姜珩攥紧缰绳的指节泛白。
十里外山寺钟声荡开雾气,他忽然想起去岁生辰,姑姑将虎符塞进他掌心时,腕间那道横贯的旧疤。
石室阴冷,姜雪倚着湿滑石壁数着滴水声。
腹中胎儿忽地踢动,她顺势将金簪尖端抵在袖中。
铁链撞击声自甬道传来,风子晴执灯的身影投在斑驳墙面上,恰如五年前城楼对峙那夜。
“长公主别来无恙?”
阿泰莉银饰叮当,指尖寒芒闪烁:“这局棋,终究是我们先擒住了帅旗。”
御花园暗香浮动,姜雪背靠冰凉石柱,金丝海棠纹的袖口被夜露浸透。
阿泰莉耳垂上的孔雀石坠子闪过幽光,将朱红宫灯强塞进风子晴掌心:“太后可看清诚意了?”
她尾音带着异域特有的婉转:“只一条……”
话音未落,风子晴的指甲已深深陷入灯笼竹骨。
姜雪望着太后云鬓间摇晃的九尾凤钗,忽然想起三日前御医署丢失的玄铁金针。
原来那传闻中能封人内力的暗器,此刻正蛰伏在自己经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