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当三:我转身出宫嫁反派(1232)
“好呀。”
女子眼含笑意应承,指尖轻点丈夫胸膛:“待秋狩案了结,我便将暗卫令牌交予你,从此专心教夭夭习字抚琴。”
话音刚落便察觉对方身体微僵,抬眸对上萧湛了然的目光。
“这般说辞,连夭夭都哄不过。”
男子无奈摇头轻笑,指尖摩挲着爱人掌心的薄茧:“你若真能安坐深闺,当年又怎会单骑闯北境?”
菱花窗外忽有信鸽扑棱落下,姜雪顺势转移话题:“云振那边可有异动?”
“已派人守住院落。”
萧湛展开密信扫视:“暗卫来报,他每日都在偏厅研读医典,倒像是早有准备。”
说罢从袖中取出鎏金令牌:“倒是你昏睡时,风儿已撬开叛党口供。”
姜雪接过令牌时眸光骤亮:“阿泰莉现在何处?”
“关在地牢水牢隔间。”
萧湛替她披上狐裘:“倒有个叫葛莲香的西域女子,声称要见北境战神。”
话音未落便见妻子眉心微蹙,连忙补充:“已让易容师验过,并非你旧识。”
“笑微的死与她脱不了干系。”
姜雪攥紧衣袖的手掌微微发颤,指甲在锦缎上掐出深深褶皱。萧湛将茶盏推至她面前,氤氲的热气模糊了那双泛红的眼睛。
“葛莲香原是阿泰莉埋在中原的暗桩,化名红莲接近笑微已有半年。”
萧湛指尖轻叩案几,廊外秋雨正急:
“蓝府书房的大理石屏风被抹了引蛊香,园中泥土里还埋着西域蛊卵。待到蛊虫孵化,循着香气爬上笑微的裙角。”
雨珠砸在青石板上,像极了那日箭矢破空的声音。
姜雪忽然捂住胸口,恍惚看见江笑微倒在血泊中的模样。萧湛的声音变得遥远:“阿泰莉屠尽随行护卫,独留笑微诱你出城。”
“即便重来千次……”
姜雪话音未落,萧湛已握住她冰凉的手腕:“当日若换作我,也会纵马出城。”
第1089章 真正的图谋
檐下铜铃叮当,惊散满室沉寂。
姜雪望向案头枯萎的茉莉,那是笑微最后送来的花枝。
“蓝府现下如何?”
“蓝老将军呕血不起,老夫人哭坏了眼睛。”
萧湛取过暖炉塞进她怀中:“朝中已派礼部协理后事,蓝烽长兄撑着灵堂,只是……”
他忽然噤声,望着女子褪尽血色的脸庞。
“这是我亲手递的刀。”
姜雪扯动嘴角,腕间银铃发出细碎悲鸣:“若当年未留阿泰莉性命……”
“皇甫尚的死士何止千百!”
萧湛突然拔高声音,惊飞窗外栖鸟:
“纵使没有阿泰莉,他们照样会借笑微设局。你当那蛊虫为何偏偏选中蓝府?蓝烽手握北境兵符,这才是他们真正的图谋!”
雨幕中传来压抑的呜咽,姜雪肩头银线刺绣的鸾鸟被泪水浸透。
她想起笑微临行前夜,那个温婉的姑娘将平安符系在她枕边:“云姐姐莫怕,佛祖定会庇佑我们。”
萧湛拭去她腮边泪痕,掌心残留着经年握剑的薄茧:“笑微临走前要我带句话,她说城郊的茉莉该开了。”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姜雪苍白的脸上,她攥紧锦被的手指节发白:“笑微待我亲如姊妹,这份血债岂能轻易揭过?”
喉间泛起铁锈般的腥甜,她仿佛又看见江笑微临终前被血染红的裙裎。
萧湛将温热的掌心覆在她手背,烛火在他眉弓处投下阴影:
“阿泰莉已被关进水牢,红莲的暗桩也尽数拔除。待笑微头七那日,我亲自送她上路。”
他顿了顿:“大理寺昨夜已查抄七座府邸,皇甫尚派往江南的盐船今晨沉了三艘。”
姜雪眼中寒芒如淬毒的银针:“我要她们尝遍笑微受过的苦楚,让那些蠹虫知道什么叫剥皮抽筋。”
腹部的刀伤突然抽痛,她想起生产时血浸透三床锦褥,却咬着软木不肯喊疼——比起笑微被活活烧焦的半边身子,这又算得什么?
“夭夭的封号已定。”
萧湛将云锦襁褓往她枕边挪了半寸:“珩儿特意选了安阳作食邑,说那里有百亩桃林,待永昭郡主及笄便可赏花。”
他望着妻子紧蹙的眉头,喉结滚动:“刑部拟的名单共二十八人,秋决前会先游街示众。”
窗外传来更鼓声,姜雪望着熟睡的女儿,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翅般的暗影:“当年我执掌玄甲军时,珩儿还在襁褓中咿呀学语。”
她抚过夭夭泛着奶香的胎发:“如今他竟懂得用大赦来制衡朝堂,那些老狐狸怕是寝食难安了。”
萧湛舀起一勺药膳,在唇边试过温度才递过去:“今早枢密院送来密报,皇甫尚暗中联络的六个节度使,已有三人倒戈。”
他擦拭妻子额角虚汗的动作轻柔得像触碰瓷器:“待你出了月子,我带你去雁门关看雪,就像我们初见那年。”
姜雪就着他的手啜饮参汤,忽然想起什么:“笑微最喜梅花,记得在她灵前……”
话音未落,萧湛已从袖中取出玉瓶:“寒梅凝香,我今晨去上林苑采的。”
瓷瓶里十二朵白梅含着冰晶,恍若那人素衣执卷的模样。
更漏声声,萧湛展开《山海经》轻声诵读,当念到精卫填海时,发现妻子枕着他衣角睡去。
月光移过雕花床栏,照见锦被下两人十指紧扣,指节处相似的茧子昭示着他们共同走过的腥风血雨。
暗黄烛火下,姜雪攥住萧湛布满裂口的指尖。
他眼睑泛着暗青色淤痕,下颌胡茬刺得她掌心发痒,墨色衣襟还沾着三天前的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