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当三:我转身出宫嫁反派(1235)
蓝烽握紧腰间残缺的玉佩,这是笑微留下的最后念想,转身踏入浓稠夜色:“因为那天,我遇见了个会用手帕给野狼包扎的傻姑娘。”
铁门轰然闭合,掩去了身后撕心裂肺的尖叫。
蓝烽铁钳般的手掌钳制住风子晴的下颌,金属冷光划过,短刃精准切断半截猩红舌头。
血珠溅在青石砖上绽开朵朵红梅,他甩开女子踉跄的身形,玄色战靴碾过地面血渍:
“这不过是开胃菜,笑微承受的百倍苦楚,本将会慢慢清算。”
拂冬接过侍卫递来的铜制牢钥,望着将军远去的背影轻叹。
她明白必须在天亮前将人犯转移至水牢,否则太后亲卫发现长公主失踪恐生变故。
指尖摩挲着钥匙齿痕,忽听得囚室内传来闷钝撞击声——风子晴正用断舌抵着墙壁发出含混嘶吼。
鎏金熏炉腾起安神香的青烟,萧湛为沉睡的姜雪掖好被角。
他注意到妻子隆起的腹部有道狰狞疤痕,那是半月前为救蓝烽遗腹子留下的。
当时暴雨中的产房弥漫着血腥气,长公主亲手剖开笑微尸身取出胎儿时,脐带还缠绕着三圈金丝——天水国皇族特有的出生印记。
蓝烽擦拭着佩剑“破军”上的暗纹,这是姜雪及笄那年赠他的生辰礼。
远处传来战马嘶鸣,三万玄甲军正在整装,他闭眼就能听见皇甫尚在议政殿的狂笑。
掌心突然刺痛,原来不知何时攥碎了剑穗上的白玉环——那日笑微咽气前,最后抚摸的正是这枚玉环。
拂冬转身时没发现,萧湛袖中滑落的密报沾着褐色血渍,上面隐约可见“天水国巫医”字样。
窗棂外掠过夜枭黑影,带着青铜面具的信使正将染血襁褓送往边境……
“明白。”
待萧湛的脚步声消失在长廊尽头,姜雪眼睫微颤着睁开了眼。
拂冬正端着药碗的手抖了抖:“殿下根本没睡着?”
“心里像压了块石头,哪里闭得上眼。”
姜雪望着帐顶垂落的流苏穗子:“不过是不想平白让云澈跟着揪心。”
她突然攥住被角:“蓝烽那边怎样了?”
“将军选了剐刑。”
拂冬将汤匙在碗沿轻轻一磕:“说是要给蓝夫人和笑微姑娘讨个公道。”
“风子晴是该死。”
锦被下的手指绞得发白:“可剐上千刀又如何?母亲不会笑着给我梳头了,笑微也听不到她新谱的琴曲了。”
她喉头哽了哽:“你方才看见他时可还好?”
“将军特意让属下带话,说等您养好身子,还要并肩去天水国皇城,亲手向皇甫尚讨债呢。”
“当真?”
“字字确凿。”
拂冬将温热的药盏递到她手边:“能说出这话,想来是挺得住。”
“挺得住?”
姜雪忽地笑出声,震得胸口纱布又洇出血丝:“他十岁那年猎到白狐,明明欢喜得要命,偏要绷着脸说‘不过寻常猎物’。如今……”
尾音散在浓重的药气里,化作一声叹息。
侍女正要劝慰,却见主子已阖目侧过身:“去寻江笑安,让他这几日多备些温酒。”
另一厢的别院书房,云振正捏着黑玉棋子端详残局。
“首辅大人来得巧。”
他指尖白子啪地落在天元:“可要手谈一局?”
萧湛振衣坐下,玄色袖摆扫乱半盘星斗:“你早知我要来。”
“从朱雀卫封院那刻起,我便备好了棋盘。”
云振捻着棋子轻笑:“救下小雪姑娘本是机缘,倒累得大人左右为难。”
“若你肯解我三惑,此刻本该把酒言欢。”
“纵使千盏琼浆,也浇不灭人心头疑云。”
白子忽地斜飞过楚河汉界:“大人尽管查问,只是……”
他抬眸时眼底似有寒星:“落子无悔。”
男子喉结微动,话音里带着迟疑:
“诸多隐情终归只能对长公主剖白。但请相信,我绝不会伤她分毫,也必将完完整整的姜恪送回她身边。”
“既不愿坦诚,便在此地终老罢。”
玄色官袍扫过棋盘,带起几枚玉质棋子滚落地面。
第1092章 星火虽微可燎原
云振凝视着窗棂外被切割成菱形的天空:“于我而言,四方的天与八方的风,原也没什么分别。”
棋子砸在檀木棋盘上发出脆响,萧湛霍然起身:“今日就到此……”
“首辅大人留步!”
云振突然伸手按住棋盘边缘,指尖泛着病态的苍白:“殿下是否……仍未安眠?”
空气凝滞片刻。
萧湛背对着他,广袖下的手掌攥紧又松开:“太医说殿下夜夜惊悸呕血,汤药连盏都喂不进去。”
“让我见见她。”
云振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袖口褶皱:“或许我能解她心结。”
乌檀般的眼瞳里暗流涌动。
萧湛想起那日暴雨中,这人浑身透湿地抱着昏迷的长公主冲进太医院的模样,终是拂袖道:“明日卯时。”
夜色浸透蓝府灵堂,白烛燃尽后的蜡油凝结在铜台上。
蓝烽反手扣死门闩的声响惊飞檐下寒鸦,任凭更漏滴过三回又五转。
“少将军!”
老管家将襁褓贴在雕花门板上:“小公子在找父亲呢!”
死寂中忽传来重物坠地声。
门闩断裂声划破寂静,众人只见蓝烽蜷在冰冷地砖上,左手还死死扣着灵牌,指节泛着青白。
“快传军医!把城外驻营的周大夫连夜绑来!”
老管家抱起浑身滚烫的人,触到他腰间渗血的绷带时,喉头猛地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