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当三:我转身出宫嫁反派(1248)
云韵踉跄两步撞上他后背,发间金步摇缠住了玉佩流苏。
她低头解着绞缠的丝绦,却将鼻尖贴近沾染着沉水香的外袍。
“最后问一次。”
云振指尖扣住她欲触碰玉佩的手:“谁教你用南境战报诓我相见?”
“当真是我自己……”
云韵急声辩解,腕间红珊瑚串突然崩断,朱色珠子滚落满地。
她望着四散滚动的珠子,突然想起临行前太子将密信递给她时,烛火在那双与自己极为相似的眼眸里跃动的模样。
云韵指尖绞着衣带,目光灼灼:“临行前太子哥哥反复叮嘱,说乾国怕是存心困住四哥……”
她突然抓住云振手腕:“你实话告诉我,那姜雪可曾用强权相逼?若真如此,我即刻带暗卫营去掀了她的公主府!”
第1103章 旧时光景
云振不着痕迹抽回手,喉间泛起苦涩。
当年御花园初见时,这丫头提着兔儿灯跌跌撞撞的模样,像极了他早夭的胞妹。
谁曾想一时恻隐,竟惹来如今这般纠缠。
他忽而记起半月前姜雪漫不经心把玩着金错刀说过的话:“云皇子这般心软,当心养虎为患。”
“乾国四季分明,雪落时红梅映着琉璃瓦煞是好看。”
他转身望着檐角铜铃:“倒是比故国终年潮湿的海风更合心意。”
这话半真半假,却让云韵霎时白了脸。
当少女执意要留下相伴时,云振敏锐捕捉到她身后侍卫腰间若隐若现的玄铁令牌。
那是东宫影卫的标记。
他突然想起今晨姜雪披着银狐裘经过回廊时,指尖在雕花窗棂上敲出的三短两长暗号。
这位长公主最擅长的,便是让人心甘情愿走进她布好的棋局。
与此同时的公主府内,姜雪正陷在层层锦衾间。
半开的菱花窗外飘进细雪,沾湿了案头未写完的信笺。
江笑安收回诊脉的手,目光扫过香炉里将熄的安神香,突然发现鎏金炉盖上刻着道极浅的划痕——这是他们年少时约定的紧急暗记。
当萧湛带着寒气闯入内室时,江笑安正将银针没入姜雪腕间三寸。
这个向来稳重的太医令罕见的指尖微颤,他方才切脉时探到的,分明是两种相冲的剧毒在经脉中纠缠。
而能接触到公主饮食汤药的,整个府邸不超过三人。
江笑安将脉枕收入药箱,指尖无意识敲打着檀木箱盖:“殿下这次生产几乎耗尽元气,按说调养数月大有起色。但脉象如潮汐涨落,实在蹊跷。”
萧湛猛的攥紧茶盏,青瓷杯沿现出裂痕:“你是说有人暗中作祟?”
“表哥可记得北境那场疫病?”
江笑安突然转开话题:“当年巫医云振能令枯骨生肌,他若存心……”
话音未落,姜雪手中绣绷突然落地,银针在青砖上弹跳着滚远。
萧湛豁然起身,玄色披风带翻案几:“我这就去太医院取龙骨参。”
沉重的木门撞在石壁上,震得梁柱簌簌落灰。
待脚步声彻底消失,江笑安从袖中取出个琉璃瓶:“这是用千年雪莲炼的丸药,本该半月前就见效。”
瓶中药丸泛着诡异的幽蓝:“除非……”
“除非药性被什么东西抵消了。”
姜雪抚上心口旧伤疤:“云振留下的血蛊,当真除净了么?”
檐角铜铃忽然无风自鸣,江笑安蘸着冷茶在案上画出巫族图腾:
“他既能在你生产时用祝由术保命,未必不会留后手。这几日殿下的梦境,可还安宁?”
窗纸透进的日光突然暗了三分,姜雪望着掌心若隐若现的红痕,想起那个月夜云振的耳语:“风主承恩日,便是涅槃时。”
“你觉得可信吗?”
姜雪指尖无意识揪住袖口,沉默片刻后缓缓摇头。
若此刻面对的是姜恪本人,她定会毫不犹豫给予信任,可如今连对方真实身份都未辨明,何谈信任二字?
江笑安将药箱的铜扣轻轻扣上:“这说明我的推测方向是对的。臣已传信给师尊,他老人家云游前曾留下特殊联络方式。”
见姜雪欲言又止,他继续道:“家师虽行踪飘忽,但每月初三必到临安药王祠取药材。”
“此事……”
姜雪指尖在锦被上划了划:“暂且别让云澈知晓。”
“恕臣直言,以首辅大人对您的关心,这几日怕是连御膳房的菜谱都要查个仔细。”
江笑安忽然单膝跪地,腰间玉佩与青砖相碰发出脆响:“臣斗胆一问,若云振当真是故人归来,您可会因旧情令首辅大人……”
“绝无可能!”
姜雪猛然撑起身,鬓间珠钗剧烈晃动:“云澈是与我同饮过雪水的至亲。”
她抓起枕边的银丝护腕,上面缠着的金线在暮色中微微发亮:“这护腕里的金蚕丝,是他当年亲手编的。”
江笑安长舒一口气正要告退,忽听身后传来轻叹:“云澈能有你这样的表弟,倒是他的福气。”
当暮色浸透窗棂时,守在床边的身影立刻倾身过来。
萧湛将温着的参茶递到她唇边,另一只手早已垫好软枕:“慢些起身,你气血两虚最忌骤然动作。”
他说话时,腕间缠着的金蚕丝护腕在烛火下泛着细碎光芒。
姜雪轻应了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锦被暗纹。
往日能策马挽弓的身躯,如今连起身都要蓄力许久,倒像是琉璃人儿般经不得磕碰。
“当心烫着。”
萧湛将青玉碗递来时,碗底残留的药汁还在打着旋。
她接过时触到他指节薄茧,忽而想起三年前这双手握剑斩敌首的模样,如今却日日端着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