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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当三:我转身出宫嫁反派(1249)

作者: 嘤了樱桃 阅读记录

药汁入口不过瞬息,这些年早练就了闭气吞咽的本事——药要凉了更苦,这是她卧床半月悟出的道理。

他取过素绢帕子拭她唇角,鎏金烛台将影子投在帷帐上,倒像两只交颈的鹤。

“让小厨房煨了雪蛤羹,多少用些?”

“梳妆匣里那支衔珠凤钗……”

她撑着床沿要起身,云锦中衣滑落露出半截伶仃腕骨:“不是说今夜宫宴……”

“西殿的丝竹声都传不到这里。”

萧湛将人按回软枕,捻着被角仔细掩好:“边陲小邦的公主,怎配你费神相迎?”

话里带着三分倨傲,倒比当年拒婚北狄时更甚。

姜雪顺势陷进鹅羽枕堆里,忽觉发间微凉——原是萧湛抽走了压发的玉簪。

青丝如瀑散开时,他却又将人揽起:“纵是没胃口,也须得进些米浆。”

“这会真没力气嚼东西。”

她顺势倚在他肩头,瞥见案头奏折朱批未干:“要不你喂我?听说城南说书先生讲的《鸳鸯笺》里,书生便是这般照料病中娘子的。”

萧湛屈指弹她额角,转身时玄色衣袂却沾了缕药香。

待他执起嵌贝母的汤匙,姜雪望着琉璃盏里浮动的翠玉粳米,忽而想起幼时被他哄着吃蜜饯的情形。

一勺温粥入口,竟尝出几分旧时光景。

“够了够了。”

她攥住他衣袖讨饶,腕上翡翠镯子碰着瓷碗叮当作响:“再喂下去,太医署该开销食方了。”

第1104章 芙蓉玉禁步

“方才不是嚷着要梳妆赴宴?”

萧湛搁了碗盏,指尖拂过她微鼓的胃脘:“这般贪嘴,倒像咱们在漠北捡的那只雪貂。”

“当心脚下。”萧湛指尖轻触她额角,掌心托住姜雪手肘将人扶稳。

暮色浸染天际,流云似熔金倾泻,给倚栏的苍白面容镀上暖色。

姜雪忽而阖目仰首,任霞光在睫羽间流淌,萧湛喉结微动,温热气息拂过她耳际:“小雪此刻所思为何?”

“想将此刻裁作千片。”

她猝然睁眼,眸中星河倒转:“一片给初遇那日的宫墙柳,一片给西征途中的篝火堆,余下的……”

尾音消融在突然收紧的怀抱里,萧湛下颌抵着她发顶,听见胸腔震颤出低笑:“够贪心。”

与此同时,云韵正拽着云振广袖穿过朱红宫门。她颈间银铃随着张望动作脆响:“长乐长公主当真不赴宴?”

云振垂眸拂开她的手,端起茶盏轻抿:“晨间策马三十里出城,此刻该在佛堂诵经。”

青瓷杯底磕出清响:“与其刺探他人,不如想想如何应对太子问询。”

“四哥总把人心想得这般险恶!”

云韵指尖缠绕着璎珞流苏,忽而倾身压低嗓音:“你可知那位长公主今日赠我何物?是半块刻着西戎图腾的……”

“云韵!”

云振截断话头,玄色织金袖摆扫过案几玉磬,泠然余音里他眉目凝霜:“东相王庭教你的第一课,便是莫沾乾国风云。”

云韵扬起下巴将茶盏重重放下,青瓷碰撞声惊得廊下画眉扑棱翅膀。

“四哥既能在皇城安身,云韵自然也能留下。”

她特意加重最后几个字,指尖轻轻划过案几上那道旧裂痕:“太子殿下允诺的话音,此刻还悬在宣政殿金漆梁柱间呢。”

云振执笔的手忽然顿住,狼毫在奏折上洇出墨团。

他缓缓抬眼时,烛火恰好掠过眉骨,在眼窝处投下深潭般的阴影。

云韵不自觉后退半步,袖中绢帕被绞成麻花——昔年东相王宫里那个会帮她藏起打碎琉璃盏的少年,此刻眼中竟淬着北境寒铁般的冷光。

“随你。”笔杆咔嗒落在砚台边,溅起几点朱砂像凝固的血珠。

云振解开腰间鎏金蹀躞带,玉扣相击声清脆得刺耳:“只是要记得,皇城每块砖石都长着獠牙。”

他忽然勾起唇角,笑意却未达眼底:“毕竟你我皆知,兄妹这层戏服……”

未尽之言被烈酒截断。琥珀色酒液顺着喉结滚动,喉间灼烧感却无法冲淡胸中酸涩。

十年蛰伏算什么?最难熬的是如今站在通天梯前,还要装作不在意地数着台阶。

云韵盯着案几上晃动的烛泪,突然发现那些蜿蜒痕迹竟像极了她偷偷描摹过的四哥字迹。

当第十杯酒见底时,她伸手去扶踉跄的身影,却被玄色织金袖摆扫过手背,火辣辣的疼。

马车碾过宵禁时分的石板路,辘辘声碾碎寂静。

云振倚着鎏金车壁,眼尾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当月光透过茜纱窗漏在他眉间时,云韵突然听见沙哑的低语:“你不是她。”

“她是谁?”

云韵猛地攥住飘动的车帘,蜀锦暗纹硌得掌心生疼。

车外更夫梆子声突兀响起,惊得她后颈寒毛直立——四哥腰间那枚从不离身的螭纹玉佩,何时换成了陌生的芙蓉玉禁步?

云振忽然低笑出声,带着酒气的指尖虚点她眉心:“小郡主,当年陪你扮家家酒,不过是想看东相王吹胡子瞪眼罢了。”

他屈指叩响车壁,金玉相击声里眸光忽明忽暗:“就像现在,我留着你这双眼睛……”

未尽之言被夜风卷走。云韵望着他隐入府邸的背影,突然发现四哥腰间蹀躞带竟少了两枚玉钩。

她提起裙摆追上去,缎面绣鞋踏过青石阶上凝结的夜露,突然想起临行前国师那句箴言:困龙得水,鳞甲生寒。

云振猛地甩开对方的手腕:“你怎知东相时那个温润端方的四皇子不是假面?此刻站在你面前的才是我的本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