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当三:我转身出宫嫁反派(1252)
只要这抹笑靥还在檐角灯笼下,世间纷扰都成了无关紧要的蝉鸣。
“云澈快来!”
姜雪抬头时发间银蝶轻颤,将温热的鼓柄塞进他掌心:“小哥儿方才都要抓住鼓槌了。”
琉璃珠在檀木柄上撞出清脆声响,两个娃娃立刻笑作一团,连窗棂外栖着的雀儿都扑棱飞起。
萧湛望着妻子鬓边微乱的碎发,喉结动了动。
此刻有她倚在身侧,有婴孩的奶香萦绕,连廊下新开的素心兰都格外清甜。
至于云振那些暗涌,不过是檐角将散的晚霞。
而城西别院里,云韵踉跄着撞开书房门时,云振正在擦拭佩剑。
少女脖颈间青紫指痕触目惊心,原本清亮的嗓子只剩破碎气音,像被碾碎的瓷片。
“青冥送回来的?”剑锋映出他骤然冷峻的眉眼。
想起晌午玄衣侍卫意味深长的邀约,铜盆中净手的清水突然泛起血色——那丫头定是碰了不该碰的逆鳞。
云韵拼命点头,泪珠子砸在青砖上。
云振突然捏住她下巴,在耳后发现三点朱砂似的印记,正是南疆哑蛊特有的标记。
萧湛从不用阴毒手段,除非……他猛然松开手,剑穗上的玉珏撞出清越声响。
云韵随兄长步入书房,见他示意自己落座书案前,便默默铺开素笺。
云振屈指叩了叩檀木桌面:“我问什么你便写什么,不许有半字虚言。”
少女执笔的手微微发颤,墨汁在宣纸上洇开几点深痕。
她深知今日之事就算想遮掩也无济于事,只盼能借实情让兄长看清局势,与她同返故国。
“如何触了萧湛逆鳞?”云振单刀直入。
笔尖悬在纸面顿了片刻,云韵避开兄长灼灼目光,终是落笔如飞。
云振倚在镂花窗边,看着宣纸上渐次铺陈的墨字,眉间沟壑愈深。
他依稀记得昨夜酩酊大醉,却不知自己在醉得不省人事时,竟错将胞妹唤作姜雪的闺名“小雪”。
更令他心惊的是,这傻丫头竟敢去试探长乐长公主,还将此事捅到萧湛面前。
唯一值得玩味的是,姜雪似乎对他并非全然无心。
原本对萧湛的邀约尚有犹疑,此刻却已拿定主意。
那人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既已结下梁子,躲是躲不过的。
云韵写完最后一句,忽然用力写下“四哥救我”四个朱砂小楷。
云振瞥见冷笑出声:“可知你现下还能喘气,已是萧湛手下留情。”
他心底倒觉这惩戒颇为妥当,毁了这副嗓子,总好过日后祸从口出。
少女攥住兄长手腕,泪珠在杏眸里打转。
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若在东相故土,或许能换得几分疼惜。
可云振只轻轻拂开她的手:“如今在乾国地界,我既无余力也无心思顾念手足之情。”
“回东相吧。”
见云韵拼命摇头,他转身望向窗外满庭芍药:“既不愿走,就待在别院莫再生事。”
话音未落,云韵已将新写的字条塞进他掌心。
“要我随你逃命?”
云振指尖摩挲着“此地凶险”四字,忽而低笑出声:“纵是龙潭虎穴,我既心系长公主,自当在此处守着。”
鎏金兽炉腾起袅袅青烟,模糊了他眼中翻涌的情愫。
云韵指尖微微发颤,昨夜借着酒劲才敢吐露的隐情,此刻竟被他堂而皇之摆在明面上。
她下意识环顾四周雕龙画凤的梁柱,这人莫不是忘了此处是天子脚下?
第1107章 情字如刃
“你当我是死人?”
云振突然欺身逼近,鎏金腰带叩在案几发出脆响:“私查长乐长公主行踪,暗探萧湛底细,谁给你的胆子?”
冷汗顺着脊骨滑落,云韵强撑着辩解:“我不过想替你分忧……”
话音未落,对方骨节分明的手掌已覆上她颈间跳动的血脉。
檀香混着血腥气漫入鼻腔,她这才惊觉窗外的蝉鸣不知何时停了。
青砖的凉意透过薄衫渗入后背,云韵望着近在咫尺的墨色瞳孔,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雪夜。
彼时他也是这般神色,亲手将染血的匕首从兄长心口拔出。
“你该庆幸这张脸尚有三分像她。”
云振骤然收手,玄色广袖带翻案上镇纸:“滚出金陵城,别让我说第二遍。”
云韵顺着廊柱滑坐在地,喉间残留的压迫感提醒着她方才游走生死边缘。
窗外梧桐叶沙沙作响,恍惚间她似乎又听见云琛临别时的低语:“棋子当久了,便真以为自己是执棋人?”
五日后的沐修日,姜雪倚在紫藤花架下数着更漏。
往常这个时辰,萧湛早该带着新搜罗的话本子来寻她。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青玉镯,直到乳娘抱着两个襁褓跨过月洞门。
“小世子今日抓着银锁不肯撒手呢。”
乳娘将咿呀作声的婴孩放进她臂弯。
姜雪垂眸看着怀中粉团似的孩儿,忽然觉得案牍劳形似乎也没那么难熬。
廊下铜铃轻晃,她转头望向宫城方向。
太医说她这身子需得静养三年五载,可御书房案头堆积的奏章,怕是等不得那么久了。
多亏萧湛镇着朝局,否则自己这般清闲放任,朝野怕是要生出乱子。
思及此处,他眼底掠过几分庆幸。
踏入清茗阁时,云振早已端坐雕花檀木椅。
侍者将他带至雅间后悄然离去,留下满室暗涌的茶香。
“此刻是否该取我项上人头?”云振指尖轻叩案几,率先打破沉寂。
萧湛掀袍落座,声线如淬冰:“确有这般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