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当三:我转身出宫嫁反派(1251)
清茗阁是文人雅士常聚之处,想来不至有诈,遂撩袍登上青缎马车。
茶楼檀香缭绕,掌柜早候在朱漆门前:“云韵公主在揽月轩恭候多时。”
萧湛略一颔首,玄色蟒纹官服掠过青砖地面,惊起几片梧桐落叶。
雅间内云韵正把玩着鎏金茶筅,闻声轻笑:“风相来得可真迟。”
她葱白指尖划过汝窑杯沿:“本宫听闻驸马与长乐长公主鹣鲽情深?”
萧湛拂袖落座,玉扳指叩在黄花梨案上发出脆响:“殿下若想议政,本官自当奉陪;若是谈风月……”
他眼尾掠过案上《山河舆图》:“只怕要拂了公主雅兴。”
“若关乎贵国长公主清誉呢?”
云韵忽然倾身,鬓间九鸾衔珠步摇簌簌作响:“昨日四哥醉后高呼‘月璃’,恰与贵国长公主的闺名……”
话音未落,她忽觉颈间寒光凛冽——柄镶着孔雀石的短刃已抵住咽喉。
“本官的珍宝。”
萧湛眸中似淬着千年寒冰:“自有万重宫阙相护。倒是贵国四皇子……”
他收刀时带落半截青丝:“该当心夜路走多遇着鬼。”
云韵抚着颈间红痕尚未回神,案上茶盏突然裂作齑粉。
抬眼望去,只余玄色蟒袍一角消失在镂花屏风后,满地碎瓷映着残阳如血。
萧湛的瞳孔骤然紧缩。他早察觉云振对姜雪的情意,却未料已至这般境地。
云韵紧盯着他每个细微表情,却被那双暗藏锋芒的眼眸慑住,只听对方冷声道:
“公主殿下特意来通风报信,是嫌自己活得太安稳,还是觉得云振命数未尽?”
云韵踉跄后退半步,衣袖扫落案上茶盏:“此话怎讲?”
“若让云振知晓你今日所言……”
萧湛指节叩在檀木桌上,每声轻响都似催命符:“你觉得他会如何待你?”
他忽然倾身逼近,龙涎香里裹着森然寒意:“而我又岂容旁人觊觎吾妻?”
云韵这才惊觉弄巧成拙,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原想借萧湛之手斩断孽缘,却反将四哥置于险境。
“四哥乃东相皇子,你岂敢妄动!”她强撑着扬起下颌,却见对方唇角勾起讥诮弧度。
“当年云初公主殒命乾国时,东相可曾为她讨过公道?”
萧湛摩挲着腰间玉珏,那是姜雪亲手所赠:“多这个皇子,又有何妨?”
冷汗浸透云韵的里衣。
她突然意识到眼前人并非虚张声势——这男人是当真会为了姜雪血染山河。
正要开口辩解,萧湛已拂袖起身,玄色披风掠过她发梢时带起刺骨寒意。
“等等!”云韵攥住他袖口,却被重重甩开。
萧湛寒潭般的目光扫过被抓走的衣料,竟当场解下外袍掷在地上,仿佛沾染了什么污秽之物。
第1106章 祸从口出
青冥在廊下听得真切,见主子疾步而出,立即捧上备好的狐裘。
萧湛翻身上马时,眼底戾气已化作焦灼——今晨出门前小雪咳得厉害,不知可曾按时服药?
待马蹄声渐远,云韵仍瘫坐在满地碎瓷间。
忽然有黑影笼罩头顶,玄衣侍卫无声无息挡住去路:“主子有令,请公主移步别院静思。”
“来者何人?”
玄衣男子单膝点地抱拳:“末将青冥。奉首辅大人令护送殿下返回驿馆。”
云蔻攥紧衣袖退后半步:“本宫自有护卫随行,不劳将军费心。”
话音未落,青冥骤然欺身上前,铁钳般的手掌扣住她的下颌。
一枚冰凉的药丸滚入咽喉,云蔻惊骇地推搡,十指在他腕间抓出血痕,却仍被逼着咽下异物。
“放肆!”她厉声呵斥,出口却成嘶哑气声。
青冥退至三步外,垂目道:“首辅大人说,您今日当街编排长公主闺誉,着实逾越了。
念在初犯,暂且收走这副嗓子。若再妄言,怕是要取更贵重的东西。”
“胡……”
云蔻踉跄扶住案几,喉间火烧火燎的剧痛截断未尽之言。
铜镜映出她惨白面容,这才惊觉萧湛的狠戾远超预料。
青冥拱手作请时,她愤然挥袖。
“殿下不妨细想。”
玄甲将领突然压低嗓音:“您那位身手不凡的侍卫此刻为何毫无动静?”
云蔻猛然转头,喉咙里挤出破碎的气音。
“皇城禁卫三千甲,岂容江湖草莽放肆?”
青冥佩剑轻响:“末将护送,或首辅亲临,还请殿下决断。”
望着窗外暮色里隐现的玄铁轻甲,云蔻闭目颔首。
风过回廊,带起她颈间鲛绡纱,露出一线青紫指痕。
驿馆朱门前,青冥转向檐下观棋的锦衣公子:“四殿下,首辅邀您四日后清茗阁手谈。”
云振指尖白子“嗒”的落定:“本宫若是不赴约呢?”
“大人只说让您尝尝新的的君山银针。”青冥按剑退入阴影:“对了,方才护送蔻公主时,瞧见西厢房的琉璃灯甚是别致。”
月华初上时,云振独坐廊下摩挲玉珏。棋盘上黑白纵横,恰如驿馆四周若隐若现的玄色身影。
他知道,纵使避过茶约,萧湛总有办法让他自愿踏入棋局——比如此刻西厢房隐约传来的,云蔻压抑的呛咳声。
庭院灯影摇曳时,萧湛踏着满地碎星归来。
姜雪正俯身在雕花摇篮前,素手轻摇着彩绘响铃鼓,风止戈挥舞着藕节似的小胳膊去够,蓝铮则咯咯笑出两个梨涡。
暖黄烛光映在她微垂的侧脸,连睫毛都镀着金边。
他驻足在月洞门下,胸腔里盘桓整日的阴霾突然被月光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