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虾仁刀沦为家养喵(111)
阿玉欢快地从长公主身边跑了出去,牵起萧瑾的手,熟络地叫“五哥”。萧瑾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长公主也不起身相迎,只将秀丽的眼眸往凝香身上一扫,嗔怪道:“莫非今日宫中未有家宴?”
萧瑾赧然一笑,“拥月馆那件事着实荒唐,圣上还没消气呢,我就不去讨骂了。”
突利一身黑袍,跟在萧瑾身后,心想他们殿下可越来越会打马虎眼了。
这哪是拥月馆的事情让皇帝在心上记了一笔?从头开始算,分明还有强逼六殿下落发出家;煽动风点火让张相对大殿下一家下死手;以及如今张家的案子——就算他们殿下说自己清清白白,绝未插手,皇帝也不能够信啊!
长公主又问:“五郎,你此行往返河北道,可还吃得惯,住得惯?”
迟迟不见萧瑾答话,突利侧眸一看,他们殿下分明在出神。他好奇地顺着殿下的视线望去。
呵!原来是那个南朝女细作,手里举了把玉兔团扇,露出一双滴溜溜转的大眼睛,眼角搽得绯红,正躲在扇子后头对他们殿下挤眉弄眼呢!
萧瑾淡淡地瞥着凝香,面色是一派云淡风轻,嘴角却是忍不住微微扬起的。她今日身上穿了件绿裙,长长的,裙摆曳地,头顶上簪了朵青色的宫花,雪白的腕子上还戴了一对绿油油的翡翠镯,分明是有意为之,萧瑾低眉微笑,在心里狠狠地给她记了一笔又一笔。
突利看不过去了,低咳了一声,萧瑾顿时把目光一调,面色如常道:“谢姑母关心,我一切都好。”
萧瑾又上前同白夫人问安,闲话几句,长公主让人给萧瑾设席,萧瑾摆摆手,径直和萧融凑到了一块儿,一抬首,正好对着凝香。
说话间,伶人们捧着琵琶、胡琴进来了,坐在绣墩上将节拍一打,舞姬们挥舞着两条长长的水袖,开始翩然起舞。
美人歌喉如莺,身若惊鸿,萧瑾手执琉璃杯饮着菊花酒,眼睛却是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个巧笑倩兮的绿裙少女。
她今日好大的胆子!宫花旁歪戴着那支宣华夫人的蝶恋花步摇,装作在同素薰讲话,实则眼波流转,时不时对他抛个媚眼儿!
看得萧瑾喉咙一阵阵发紧。
不知何时,酒杯已空,侍立在侧的高挑灰衫侍女立刻上前替他斟酒。
这时歌声乍歇,音律转急,舞姬们飞快地挥袖旋转起来。萧瑾还在与凝香眉目传情,只见银光骤然闪现,侍女手中突然变出了一把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喉间刺来。
第75章 枝头红杏
说时迟那时快,萧瑾拎起琉璃杯,冲侍女一丢,侧身躲过了一击。
那灰衫侍女高擎匕首,扑过来还欲再击,被萧瑾捏住手腕,反往自己肩头搠了两刀,痛得失去了反抗能力。萧瑾觉得这侍女好生面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反手一甩,将人狠狠地摔到了角落里。
先前还在演奏歌舞的伶人变戏法似地从乐器和发髻间抽出凶器,摇身一变,化为猛兽,扑向在场的宾主,长公主一把捂住阿玉的眼睛,将她抱了起来,一时惊叫声四起,突利与萧融忙起身迎敌。
转瞬之间,秋华染血,玉盘溅泪。凝香正与素薰手牵手站在一处,忽然一青鬓琴师举刀向白夫人扑去,凝香心头一急,冲上前去,一脚就要踹向琴师执刀的手腕,腿还没举起来,脚底就开始打晃,被萧瑾一把拉住小臂。
“不许逞强!”萧瑾把凝香一下子拽到身后,却因分神,被其他刺客寻机在臂膀上划了一刀。他不以为然,目光瞥向脸色煞白的白夫人,急声唤道:“突利!”
正在挥刀与人缠斗的突利“哎”了一声,翻身一个筋斗,把白夫人护在了身后。
握在小臂间的那只手仿佛烙铁一块,凝香觉得肉也疼,骨也疼,满室杀机,哀嚎不绝,她不敢挣扎,拖着素薰,小心翼翼地躲在萧瑾身后。
很快,大批侍卫闻讯涌入,先前气势汹汹的刺客渐渐落了下风,却是困兽犹斗,一招一式皆是凶残无比。
长公主等女眷皆由侍卫护送着向阁子外头撤去,凝香正要跟着走,只听身后传来一道声嘶力竭的喊叫:“谢姑娘,你把阿香的身份和姓名都抢去了,你连她的命也要夺去吗?”
凝香猛然一怔,迅速转身,说话的是琴师,他手指着个满身是血的灰衫侍女,正趴在一个身首异处的杂役身上恸哭。
“凝儿!”白夫人握住凝香的手腕,“我们回家!”
凝香目光都痴了,轻轻拂开白夫人的手臂,“婉姨,我没事,你们先走!”
萧瑾的本意是待女眷走后,留一两个活口问话,其余的全部乱箭射死,现在凝香赖着不走,他不好把事做绝。
凝香走向那道灰色的身影,腥风四起,遍地横尸,萧瑾率先把人扯进了怀里,“你信他们疯言疯语?”
凝香奋力挣开,扑到灰衫侍女身边,试探着问:“你是老五的女儿?”
那个单薄的身影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与凝香齐平的身高,一样的身型,相仿的年岁。
两张年轻的面孔对视,一张脸艳若桃李,一张则是平平无奇,一齐看向萧瑾的时候,目光却是何其相似。
凝香艰难地启唇:“你是凝香?你的父母和阿弟……”
阿香满脸的泪,猛然握住凝香的肩膀,目光转向萧瑾,眼中是汹涌的恨意,“谢姑娘,齐王把他们都杀了,上京城所有的细作,他一个都没有放过!”
萧瑾心中一凛,睨了一眼萧融。萧融凝望那张细眉细眼的脸,心里亦是惊涛骇浪,阴沉沉地向侍卫的领军摆摆手,“还在等什么?押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