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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虾仁刀沦为家养喵(147)

作者: 清炖美鲨 阅读记录

阿香没回头也没搭话,推开门径直出去了,萧融一阵头晕目眩,正低头摩挲着后脑勺的纱布,只听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她竟然又回来了,手里还捧着只冒热气的白瓷碗。

萧融勉强把那苦药喝了半碗,将碗往案上一搁,望着离了三丈远的阿香,“这是你家?”

数日未见她更清瘦了,眉眼越发单薄,下巴尖得能戳死人,把头微微点了点。

萧融自问平日作风还算正派,时而迫于应酬不免往那声色之地去,从来也只是喝喝酒、看看舞而已,并无过分的举措,见阿香这副畏他如虎的样子,心里一阵郁闷。

他想起些什么,长长的眼尾一眯,“这里还有别人吗?”

阿香那张白花般的脸霎时就灰了,一股子哀痛的意味从晶莹的眼眸中溢了出来,对萧融摇了摇头。

萧融疑心未消,还要追问,阿香却把墙角的一尊木佛儿一指,又点了点自己那两片红红的薄唇。

“你在修闭口禅?”

阿香点点头,摘下簪子把灯花剔了剔,轻轻关上房门,走了。

身下的蓝花被褥浸满了少女的馨香,萧融神经放松下来,闭上眸子竟沉沉睡去。然而梦境并不清宁,似有冤魂啼哭——是他因君王猜忌、奸佞陷害而惨死的至亲吗?

他仿佛置身无边的苦海,缠绕的雾气中缓缓浮现出了一双浅棕色的眼眸,徐六与徐七是一对双生子,相貌一模一样——这是他妹妹的眼睛!

他猛然一睁眼,桌角那点小小灯花还在摇曳,火光丝毫不减。

他睡了有一刻吗?

正要闭眼,耳畔传来一阵砍柴的声音,夹在“啪啦”“啪啦”击打屋檐的雨声之中,听不大真切。

他心中一凛,鞋也不穿,悄悄出了门。

这是个农家小院,拢共就几间屋子,除了他睡的那间,都黑漆漆的。细雨连绵,他望见菜园子边上有个小木屋,似乎是个堆放杂物的地方,窗纸上透着红彤彤的光,有个纤细的身影映在上头。

深更半夜的砍什么柴?

萧融愈靠近,那砍柴声便欲清晰,伸出食指往窗纸上一戳,印入眼帘的是两个黑漆漆的牌位,前头摆着鲜花贡果。

视线再往那声音传来的地方寻去,只见小屋中央用麻绳悬了个木偶,那瘦高的女子高举一把硕大砍刀,朝木偶的脑袋、脖颈砍去。

每砍一下仿佛都用尽了全身气力,在那摇晃的木偶身上落下了一道道深刻的刀痕。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片刻,从地上捻起一枚碎石子,反手往院门上一掷。阿香果然出门查探,他顺势往树后一躲,瞥见了她冷静坚毅的眉眼。

待人走远,他疾步往屋内走去,炉上新插的一炷香燃到了一半,似个扭曲的鬼爪子。

他揭下木偶胸前那张黄纸一看,上头歪歪扭扭地写着两个字,正是“齐王”。

半夜无梦,清晨的阳光照彻屋子,萧融觉得身上烫烫的,闻着阿香身上皂角的味道,懒洋洋地不想起来。屋外又传来了劈柴声,他一拧眉头,揪起阿香放在枕边的蓝衫换上。

这衣服该是她父亲的,穿在他身上短了些许,肩膀处也有些紧,这寄人篱下的,他顾不得太多,草草洗漱了一番,推开门去。

阿香这会儿不劈柴了,搬了个板凳坐在屋檐底下,咬着腮帮子往手掌心缠绷带。萧融一瞥她掌心糜烂的水泡,心说也不知这是砍人偶弄出来的,还是昨晚用绳子把他拖回来时磨的。

日光洒在她脸上,那些细细的绒毛泛着金光,眉眼也如环绕的青山般秀丽起来,萧融不觉扬了扬嘴角,抢过纱布就要替她包扎。

阿香吓着了,差点没从凳子上跳起来,萧融把她肩膀一按,半跪在地上,拿起金创药往伤口上轻轻洒去。

这药粉沾到伤口,该是有些疼的,萧融一瞥阿香倔强的眉眼,心头感慨万千。“你父母叫你什么?凝儿,香香,还是阿香?”

他一连说了几个,阿香俱是摇头,望见他眸中的执着之色,方以指为笔,在他掌心轻轻落下二字。

那一笔一画都似划在心尖,痒痒的,萧融莞尔:“姐姐?”

阿香羞赧地点头,眸中不禁泛起水光,忙把头低了。

萧融把纱布在她手上绕了两道,状似随意地问:“我送你去个安全的地方,保你下半辈子吃穿不愁,再着人帮你说门好亲事,好不好?”

阿香诧异地抬眸把他一瞧,眼圈子红通通的,愣了片刻,就要把手抽回去。萧融先一步在她掌心重重一握,俯身攫住了他神往已久的两片红唇。

她大概头一回碰见这么孟浪的人,竟忘了躲,舌头都被勾住了,方才开始“呜呜”地叫,手脚并用地挣。

他早有预料,先把她那两只爱挠人的爪子攥住了,扣住她的后脑勺,贪婪地吮吸她不断闪躲的舌头。

唇舌分离之时,阿香没敢打他,两只眼儿水汪汪的,倔得要命,死撑着不让半滴眼泪落下来,用袖子把鲜红的嘴唇擦了又擦,恨不得把那层皮都磨掉。

萧融起身迎光而立。院里挖了个小池塘,蓄着及膝深的水,东倒西歪卧了几块灵秀的奇石,上头爬满了青苔,另有几簇黄白相间的花朵,根茎纤细修长,卡在石头缝里。

“我要走了。”萧融一指那池清汪汪的水,朝她露出了个少年似的顽劣笑容,“你摘一朵花送给我吧!”

阿香松了口气,蹲在池塘边上,怕打湿衣衫,把袖子捋得高高的,伸长了手往最近的花朵够去。哪知一只大手从天而降,扣住她的脑袋,死死往水里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