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貌美心狠(141)
她手上用力,将碗中的撒了玉米虾仁的蛋羹用银筷戳出两个极难看的孔。
再抬眼时,霍淑女瞥到了沈知姁伸手夹菜的一幕。
对方手腕上的红玉镯子真是漂亮极了,嵌着足金,衬得女子的手腕又细又白,让人忍不住小心握住、精心呵护。
霍淑女想起这一个月来送进瑶池殿的赏赐,整个人儿都似泡在酸水中:前些天陛下赏了她一对金镯,她还高兴得什么似的。结果和沈昭仪的镯子一比,顿时就像落了灰,平白叫人不喜。
要是那红玉镯子呆在她手上,肯定不输沈昭仪……
沈知姁坐在霍淑女的斜前方,正夹起一块酸菜牛腩,预备裹着碧梗米放入口中。
谁知耳畔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怎么昭仪娘娘不为陛下敬酒,难道是不愿么?”
沈知姁将香气四溢的牛腩放下,抬眼瞥去,就见霍淑女满脸挑衅。
她细想了想:好像就是正旦那天,她将霍淑女与韦宝林各打二十大板之后,霍淑女总会在请安时做出类似挑衅的行为。
其实也不叫挑衅,就是想让人不舒服。
坐在霍淑女身边的蓝岚冷冷偷去一眼:“我也还没向陛下敬酒,怎么霍淑女不提我,只说沈昭仪一个?”
“难道是看不起我?”
这话毫不客气地堵了霍淑女的嘴,令对方神色变得难看:“蓝容华误会了……”
尉鸣鹤将青玉酒杯放到桌上,漠然扫过霍淑女,又带点浅笑望向沈知姁:“昭仪素来体贴,定是担忧朕饮酒过多。”
“朕瞧昭仪桌上的酸梅饮都喝完了——元子,将朕这碗端给昭仪。”
沈知姁扬起一张俏脸,眉如分翠,唇若红樱,漾着羞怯动人的笑,窈窈起身谢恩。
岂料刚开了个头,沈知姁就忽然蹙起眉头,往身后捂嘴浅呕两下。
霍淑女自觉抓住了机会,高声笑道:“昭仪娘娘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觉着御膳不合口味?”
沈知姁趁机多呕了两下,纤细的腰脊弯下,似乎被霍淑女的话给刺激到了。
尉鸣鹤一记眼刀扫向霍淑女,见对方缩如鹌鹑,方起身到沈知姁身边,关切道:“昭仪如何了,可是吃坏了?”
元子早已经机灵地跑去太医院。
芜荑代替沈知姁回答:“禀陛下,昭仪白日所用皆是清淡饮食,想来不会有错才是。”
沈知姁在片刻后缓了过来,简单漱口后方面向尉鸣鹤,软声道:“陛下放心,臣妾无事,只是适才忽觉不适,干呕了几下,想来是午膳多用了半碗酸汤云吞的缘故。”
“等太医来。”尉鸣
鹤忆着沈知姁适才的情形,心中突地一跳:半月前,他问过范院使有关避子汤的问题。
范院使回答说,避子汤的效用在十之七八,剩下依然有可能有孕。
难道……
这样想着,尉鸣鹤左手微微蜷起,右手则转动起玉扳指,整个人都透出一股子莫名的浮躁与急切。
还是太皇太后发了话,尉鸣鹤才回到原位。
一炷香后,元子带着范院使匆匆赶来。
范院使请安后,就依照尉鸣鹤带了焦急的吩咐,给沈知姁请脉。
片刻后,范院使诊了第二次脉。
同时,尉鸣鹤蹙起长眉,转动玉扳指的频率越来越高。
就在帝王的耐心即将告罄的时候,范院使眉目间骤然泛起喜色,对着尉鸣鹤拱手行礼:“微臣恭贺陛下,恭贺昭仪!”
“沈昭仪这是喜脉!”
第67章 允诺(修)帝王比先前更加谨慎小心……
范院使本身嗓音沉厚,此时高声带笑,犹如巨石怦然砸下。
宝庆台一片安静无声。
纵然心有准备,但听到范院使亲口说出,沈知姁还是感到一阵轻悸,有轻微的晕眩之感。
一直紧绷着的背部缓缓放松,捂着胸口的手略微收紧,琼玉一样的俏面上满溢出惊讶、迷茫与欢喜。
太皇太后与尉鸣鹤俱是相似的反应,一时之间都没能反应过来。
尤其是尉鸣鹤,薄唇微张,凤眸略扬,眸光中难得透出恍然,好像落入一个过分完满的梦中。
蓝岚不动声色地与沈知姁交换了一个眼神,眼底带出一抹笑意,率先起身行礼,打破宝庆台的静默:“嫔妾恭贺沈昭仪,恭贺陛下,恭贺太皇太后。”
尉鸣鹤回过神来,抚掌而笑,笑声洪亮而带十足欢悦:“甚佳,甚佳,这真是个值令朕心喜的好消息。”
他复站起身,走到沈知姁身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掌心轻柔地握住沈知姁的手,眼底有一抹不自觉的柔情流露:“传朕旨意,晋沈昭仪为贵妃,封号……封号等朕回去好好想想。”
见沈知姁的一双杏眼儿仍有些懵懵懂懂的,尉鸣鹤就柔声轻笑:“怎么一点儿反应也没有,难道是高兴傻了?”
沈知姁这才做一副惊醒的模样,清澈的眼底微微一颤,涌出晶莹的泪。
她嗓音略有哽咽:“陛下,臣妾不是在做梦吧?”
“皇帝先让小姁缓一缓。”太皇太后眉眼间也满是笑意,但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还能端坐在座位上,只看着沈知姁与尉鸣鹤笑:“册封赏赐虽重要,可始终是小姁的身体最为重要。”
“范院使,小姁的身子与脉象如何?哀家上回听你说,原是要再养一两年为好。”
尉鸣鹤反应过来,接口问道:“不错,此时有孕于昭仪的身子可有大碍?”
“回禀陛下和太皇太后,昭仪的脉象跳动有力,可知胎像安稳。”范院使拱手回答:“此时虽不是昭仪身子底最好的时候,但孕育皇嗣是无碍的,只要生产后精心调养就行,说不准效果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