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貌美心狠(234)
元子闻言一愣,方注意到沈知姁左臂处的那一道血痕,并非是在战场上不小心蹭来的,而是实打实受了伤:“哎呦,娘娘您受了伤怎么不早说?”
“芜荑,你快扶着娘娘进去,奴才去太医院——正好诸葛院判开了药方,奴才亲自去为陛下抓药。”
杜仲带了慕容燕下去,元子去抓药,沈知姁被杜仲扶着进了朝阳殿,顺手让小鱼子带着宫人去外面候着:“里头有本宫与诸葛院判就行了,省得人多乱糟糟的,扰了对陛下的诊治。”
待朝阳殿室内都被清空后,沈知姁方不紧不慢地进了寝殿。
诸葛院判正在里头歇着喝茶,见是沈知姁,脸上露出笑脸:“我早上去给夫人诊脉,听见沈兄极有可能重获清白……”
话到一半,他看到沈知姁被划伤的左臂,忙上前察看:“怎么受了伤?快快,现下天热,得早些处理才好。”
“院判先不着急,这伤并不多疼。”沈知姁抬手阻止诸葛院判的动作,转而将目光投向床上依旧昏迷的尉鸣鹤:“我从前听父亲说,您在北疆可是正骨的好手。”
“所以,我想请您帮着……将尉鸣鹤的右手折断。”
沈知姁一双清澈的杏眸中闪过霜雪一样的光亮,口吻坚定,唇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第113章 急报“阿姁,朕下旨封你为后。”……
第一百一十三章
尉鸣鹤是被一阵阵连绵不绝的痛意给生生疼醒的。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沈知姁正在阖眼小憩、却紧蹙着眉头、显示着不安与惶痛的小脸。
原先如凝脂的面颊上仍残留着脏污,染着鲜血的梅子青襦裙亦没有更换。
尉鸣鹤心中泛起钝钝的心痛,疼惜沈知姁所受的伤与污,同时又有不可遏制的欣喜与感动,为沈知姁这样在乎自己、愿意为了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到刀枪无眼的地方而动容万分。
在这样甜酸交杂的感受中,尉鸣鹤还品尝出三分苦味的后怕:若是阿姁真的出了事……
可惜还没来得及细想,从脚踝、右手处传来的绵痛随着尉鸣鹤的意识清醒骤然剧烈起来,让尉鸣鹤痛到面色扭曲,直接发出一声“嘶”声,在床上弓起身子,像一条被钳住脖子的恶犬。
沈知姁杏眸带着朦胧的疲倦醒来。
见尉鸣鹤醒来,她眼底就像是落入星籽,微微闪着光:“陛下醒了?”
她偏过身子,掩住左肩的纱布,只关切道:“陛下,您都瞒着臣妾,要不是诸葛院判告诉臣妾,臣妾都不知道您这段日子为着谋反之事殚精竭虑、心绪过重以至休息不佳,这才在捉拿这样的关键之机从马上摔下。”
“您各处都还好,只是身上脚踝处受了刺伤,摔下时又用右臂撑了一下,导致骨折,需要好好静养,不得轻易挪动。”
因为迷香丸,尉鸣鹤现在的思维并不如常日那样清晰,兼之剧痛的影响,十分轻易地就接受了这样的说法,转而问起更重要的事情:“朕晕过去后,后面是怎么处置的?”
“陛下之前给臣妾朱批时,不是说过许多么?”
沈知姁先吩咐芜荑她们将熬好的药与晾好的温水拿来,方转过脸,眉目间是一种不问政事的清纯与天真:“臣妾当时有些慌神,可想着不能让陛下好容易的来的成果付诸东流,所以鹦鹉学舌一样,将陛下说过的话与吴统领、承恩公他们说了一遍。”
“有两位大人帮衬着,臣妾也算勉强压住了局面,处理好了谋反之人。”
接着,沈知姁将丞相一党与追随而来的朝臣如何处理、京郊营兵如何吩咐巡卫都说了一遍。
最后细眉蹙起,脸上闪过几分失魂与茫然:“陛下,您昏迷时,冷宫中的慕容庶人、慕容族人与韦氏族人皆来入宫求见,说要揭发慕容丞相、韦中尉从前做过的恶事。”
“臣妾不敢擅专,就让他们候在外面了。”
在沈知姁汇报期间,尉鸣鹤咬牙忍着疼痛,仔细听着沈知姁的话语,对沈知姁的处理方式和话语中那股对政事的不谙很是满意——阿姁的出发点,全然是为他,纯粹简单,并无任何想要沾染朝政的主观意愿。
且沈知姁是贵妃,是帝王妃嫔,与天子一体,适才由沈知姁出面处理后续,才不会让别人敬服的目光从帝王身上挪走。
芜荑正端了药进来行礼:“方才元公公亲自看药,不慎被蹦出来的火星子燎了袖子,待换过衣裳就进来服侍。”
“娘娘,安排的太医已经送去靖文侯府了。”
“太医?”尉鸣鹤露出几分疑惑。
沈知姁抿唇将靖文侯遭受踩踏、受伤颇为严重的事情禀上:“臣妾想着,靖文侯从前并无过错,目前还未确定是否与丞相同流合污,不好不管不顾,有损陛下仁名。”
说罢,沈知姁端过药碗,亲手喂尉鸣鹤服药。
“阿姁有心。”尉鸣鹤在心中已经给靖文侯打上“不日打压”的墙头草标签,内里冷嗤一声,面上倒是对沈知姁温和一笑。
默默喝完一碗滚烫的药汁,尉鸣鹤发了些汗,手脚处的疼痛得到缓解,觉得神思清明许多。
他发觉了沈知姁极力遮掩的左臂和有些不对劲的神色:“阿姁,你受伤了?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朕不知道的事情?”
“没有,一点小伤而已,陛下不必在意。”沈知姁的神色越发不自然,咬着唇,将身子更侧过去,几乎要背对尉鸣鹤。
尉鸣鹤长眉蹙得更深,凤眸看向芜荑,威声道:“贵妃不愿说,那就你来说。”
芜荑当即跪下,目光犹豫地在沈知姁和尉鸣鹤脚边逡巡,过了片刻才将“实话”说出:“禀陛下,杨太医说、说娘娘左臂伤痕入肉,算得上严重,需要每日三五遍地换药、服药才能保证伤口不会化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