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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她貌美心狠(235)

作者: 令疏 阅读记录

“还有……慕容庶人不知怎地从冷宫中偷溜出来,说要告发慕容丞相,言语

间提及定国公府,所以娘娘有些……”

骤然听得“定国公府”一词,尉鸣鹤眼底有一抹心虚闪过,正要开口,却对上沈知姁化作两汪清泉的杏眸。

湿蒙蒙的雾气掩住女郎眼底的一切情绪,惟剩两串泪珠带出让天子怜惜万分的破碎伤感。

“芜荑说错了。”沈知姁特意半垂眼睫,让泪花颤巍巍地挂在睫上,是菟丝花一样美丽:“慕容庶人同臣妾说,臣妾母家是被丞相刻意冤枉的,的确是让臣妾生出几分激动。”

“可臣妾情绪不对,并非是因为此时。”

“是陛下您,一点儿都不爱重自己的身子。”沈知姁泪眼盈盈地望去,将被白纱紧紧包住的左臂露出些许:“您知道臣妾赶到时,看到您跌下马的模样,有多么恐慌害怕么?”

“事后,臣妾瞧见靖文侯那副样子,都觉得害怕,忍不住想,要是臣妾没有来,您会不会也受这么重的伤?”

说到此处,沈知姁尾音添上呜咽,小心攥住尉鸣鹤的袖子。

泪眼落了一场小雨,杏眸变成两队红润润的宝石:“能保全陛下,臣妾受一点儿小伤算什么,都没有像陛下一样伤筋动骨。”

“可若是没了陛下,没了阿鹤,臣妾往后又该怎么办呢?”

听到沈知姁并没有多在意定国公府之事,而是最在意自己,尉鸣鹤适才因心虚理亏剧烈颤抖的心微微安定下来。

数不清的动容、爱怜、心疼与歉疚如潮水般涌来。

尉鸣鹤举起尚且完好的左手,指尖拂过沈知姁的一缕青丝,最后落到女郎背上,将对方轻轻半搂。

常常饱含冷漠的凤眸中似有春风拂过:“阿姁待我真心,我也必定真心相待。”

“待今年万寿节。”尉鸣鹤眼底是融融笑意:“阿姁,朕下旨封你为后。”

就凭这一份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真心,就凭这一份单纯为了他尉鸣鹤的真情,阿姁就配得上皇后的宝座。

轻微的停顿后,尉鸣鹤念及定国公府之事,踌躇三息后,还是允诺道:“朕会重查定国公府之事,若当真是被丞相与韦中尉诬陷的,朕必定还沈厉和沈知全一个清白。”

近一年不曾见到沈厉父子,兼之沈知姁宁愿舍命的爱恋深情,尉鸣鹤忽然觉得,在慕容丞相等奸臣的衬托下,沈厉父子变得“眉清目秀”起来,从藐视皇权的刺头变为还算忠心的臣子。

他愿意为了沈知姁,对沈厉父子的桀骜不驯容忍三分。

尉鸣鹤自诩大度地想着,旋即眼睛就一眨不眨地看向沈知姁——他主动许下承诺,最基本的出发点,是希望眼前这个将他看得重于生命的小女郎,不要再伤心哭泣。

沈知姁的泪珠果然停下。

雨后桃花一样的面容上并不是惊喜和高兴,更多的,是一种惊讶的谦和:“阿鹤若是因为臣妾今日的举动,这才做下决定,那臣妾恳请阿鹤收回成命。”

“臣妾所作所为,皆是遵从真心,并非想以此获得陛下赐予的荣华富贵。”

这一番话说在了尉鸣鹤心尖尖的坎上,让他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像被驼绒毯子裹住的牛乳团,一心都陷在温柔乡里,连身上的伤痛都不再明显。

“我知道,自去年万寿节,我就明白阿姁的一腔真心。”尉鸣鹤眸光湛动:“我所赐,就是看重阿姁的心意。”

“阿鹤能明白,我便万死不悔。”沈知姁方在尉鸣鹤怀中破涕为笑,像是清晨一株带露的芙蓉。

尉鸣鹤唇角不由自主地跟着勾起,眼底染上宠溺,正要斥沈知姁“不许胡说”,就听外头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

抬头,就看见元子穿着新换上的衣裳,袖口没有整理好,裤脚也没有挽进鞋子里,整个人都是一副匆匆赶来的狼狈模样。

元子喘着粗气,都来不及行礼问安,就将一张薄纸递上:“陛下,这是从宁州传来的战报,大约是您昏倒后来的,已经有三个时辰。”

尉鸣鹤眼神一厉,就要伸手去拿,可一动就感觉到手脚处传来钻心的疼痛,难以动弹。

沈知姁迅速地抹干眼泪,十分体察上意地将战报接过,在尉鸣鹤身边坐定,将战报展开。

喜公公来报,宁州兵乱已经基本平息,昌王、霍太妃的棺椁以及昌王侍卫、所豢养的私兵都被顺利拿下。

唯一不圆满的,就是霍家主和霍家长子带着死士突围,从宁州边境的高山中隐没踪迹,像北疆遁逃。

喜公公说,已经亲自率领夜影卫前去追赶,罗郡王派遣了世子押送昌王回京,顺便带着世子妃回来看看承恩公府和太皇太后,就当是省亲。

尉鸣鹤看完,心绪基本算平静:这都在他的意料之内,北疆那儿还有镇北将军在呢,一旬内定能捉住,酿不成什么大祸,然后再将参与其中、可至今仍不曾行动的平郡王给一起收拾了,大定基本上就安定下来了。

谁知他还没想玩,一位夜影卫亦是匆匆出现:“陛下,这是从北疆用军鹰传来的急报!”

军鹰是大定训练的、专门用来传讯的鹰鸟,速度极快,能不受风雨侵扰。

自京城到北疆,快马要走上两月的路程,鹰鸟能不吃不喝不停歇,大约两天就能完成传讯。

惟有紧急情况能启用。

沈知姁露出五分的焦急,将急报接过,在尉鸣鹤面前展开。

一瞬后,急报被尉鸣鹤打掉在地上。

“平郡王勾结土藩起兵”的字眼,软陷在西域进贡的地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