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貌美心狠(261)
可因为这笑,她嘴角亦涌出血沫。
引得尉鸣鹤眼底哀伤更浓,直接将其余人等赶出内殿,只留自己一人与病重将死的沈知姁叙话。
也给了沈知姁刺杀的机会。
当时沈知姁全心全意都扑在“刺杀尉鸣鹤”一事上,将圣旨内容抛之脑后。
现下再听一遍封后圣旨,便刺激了沈知姁的记忆,让她想起此事。
为什么……前世临死前给她的那一道晋封圣旨,与今生这一道,是一模一样的呢?
难道同大皇子一样,有些大事节点的内容是不可改变的么?
即便生母不一样,可诞生时间、生母是宫女且难产等情况却是不曾变化。
“奴才恭贺皇后娘娘!”
元子一声响亮的道贺声,让沈知姁思绪回笼。
“臣妾多谢陛下厚爱,必定不负陛下众望,做到为陛下分忧。”
沈知姁口吻恭敬而温柔,不过神思回转,身体上的动作就微微迟滞了些。
落在尉鸣鹤眼中,就是沈知姁忽然娇面发白,身形有些不稳。
他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提衣下座,走下阶梯,将在大殿中央受封的沈知姁扶起。
此时众人尚未起身,正跪着聆听圣旨,眼中是地板上吉祥喜庆的花纹,耳中只能听见自上而下的脚步声,还有冠冕旒珠微微的颤动声。
最后是天子格外温和关切的口吻:“皇后快起,可是旧伤未愈,身子不适?”
宸贵妃,不,沈皇后在乱军入宫之际,为救陛下而冒生命之险的事情,他们都知道。
只看陛下这般关怀,就明白沈皇后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如何。
若说旁人对此是警醒,那定国公府便是安心。
同样安心的,还有土藩太子——他日前去御花园赏花,在山茶花树丛别碰见一位脸白眼黑的官员,像是恶鬼一样,冷冰冰地骇人,自称韩督公。
韩督公简单道了自家妹妹与沈皇后的交易,说了会在北疆驿站安排帮助的人手,就甩袖翩然离去。
土藩太子听得云里雾里,回去后问了仙姬,方知前因后果。
他身为太子,面对日渐变得猜疑、暴戾的土藩王,自然有取而代之的想法,只是苦于没有人手,也没有胆子。
从大王子那儿打听到韩督公是当初带队镇压叛乱的主力之一,如今再得知沈皇后深得大定君主信重,原先惴惴不安的心渐渐平稳。
*
“多谢陛下关怀,臣妾无事。”沈知姁装作柔弱地往尉鸣鹤怀中靠了一瞬,又迅速挺直身子,就造成了“身子虚弱,但为了尉鸣鹤强撑着”的情形。
她低声补充道:“院判说了,臣妾小产的亏空已经基本补全,肩膀上受的伤也愈合了。”
这样一提,尉鸣鹤眼底愈发担忧,亲手扶着沈知姁在上首落座,在后头的宴席上十分上心,略冷些的膳食都不许沈知姁用,甚至屈尊降贵、为沈知姁剥了一颗青玉葡萄。
沈知姁双眸盈盈地用了那颗葡萄,借着用帕子擦嘴的功夫,往大臣席那儿扫了一眼。
她看见父母兄长眼底的忧心忡忡,瞥过韩栖云弯起的桃花眼,自然也不曾错过有的大臣眼中,是敢怒不敢言的反对之色。
“臣妾敬陛下一杯。”沈知姁勾唇一笑,举起酒杯,算是开了敬酒的头。
接下来有不少大臣纷纷起身,就平定叛乱之事道尉鸣鹤是万世难见的圣主。
这般悦耳动听的喜言喜事,尉鸣鹤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不过他没忘柔声叮嘱沈知姁:“你适才与朕饮了一杯酒,可不许再喝了,只能用果子露。”
“那臣妾给陛下斟酒。”沈知姁娇俏一笑,乖顺应了尉鸣鹤的话,从芜荑手中取过一壶新酒,轻声道:“臣妾让人在这酒里加了果子露,陛下放心喝。”
“明日陛下的豪爽与好酒量,就会变成京中美谈。”
尉鸣鹤闻言,笑声畅朗,当即就饮了一杯:“皇后贤良,朕心甚慰!”
底下顿时又掀起一番奉承的谄媚进言。
像是涂了蜜糖的夹子,轻而易举就能将人的思绪绕成糨糊,浸在蜜里。
沈知姁抿唇含笑不言,娇靥泛粉,似是羞涩。
可她手中倒酒的动作一点儿都不含糊。
——她方才说的自然是假话,里头加的可不是果子露,而是极易醉人的果酒。
沈知姁要今日的尉鸣鹤酩酊大醉一场,方便她演戏,也方便她在御书房探查。
第125章 双更她的孩子回来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今年的万寿节格外热闹,人人尽欢,惟有太皇太后因为担心大皇子,在中途就散场离去。
最后是以“天子醉酒”收场。
自然,天子都醉了,底下的臣子便要醉得更深。
沈知姁顺势安排散场,再唤过元子,让他负责安排土藩使团与官员家眷的离开。
“皇后娘娘要奉陛下回朝阳殿,这等庶务交给奴才就好。”元子笑得乐呵呵:“若出现意外,奴才便去请教宜昭媛。”
“您就同陛下一齐返回朝阳殿歇息罢。”
尉鸣鹤已经醉了五分,此时正被杜仲和小鱼儿一起扶着。
沈知姁使了个眼色过去,两人就会意地半架尉鸣鹤,恭恭敬敬地往圣銮那儿走。
一阵夜风吹来,沈知姁抬手挽过鬓边的碎发,柳叶形的耳坠微微摇曳。
她抬眸,目光先扫过土藩使团,再略过韩栖云。
土藩使团中,土藩太子恭谦地行了个注目礼,仙姬则是提着沈知姁特意吩咐过的食盒,笑意纯然地对沈知姁眨了眨眼。
韩栖云则立在一盏高挂的琉璃宫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