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貌美心狠(295)
沈知姁唇角勾出一抹如愿以偿的笑:她最早埋下的暗棋,总算是有用武之地了。
她口中只道:“陛下英明,既然说楚舍人是个好的,那自然是陛下慧眼识人。”
尉鸣鹤轻咳一声,黯淡的凤眸中露出几分笑意:阿姁从来都是这样支持自己,不似前朝许多人,即便受了提拔,在升官之事上仍是多为私利。
竟对圣命有所劝阻,真是该死。
说话间,一碗甜瓜冰碗已经用完。
“陛下才吃了冰的,不好立即睡的,同臣妾去朝阳殿的后廊下走走罢。”沈知姁上前扶起尉鸣鹤:“多走动锻炼,兴许能帮陛下吃好睡香。”
尉鸣鹤现在身子仍是虚乏无力,脑中昏沉,急切地想要躺着。
然而见沈知姁笑靥,不忍拂意,仍是勉力起身,随着沈知姁去了后廊。
元子见状,立刻就带着一群宫人,在后廊附近布置了十几缸冰块,保证天子和皇后不受一点儿暑热。
因近日身子不适,尉鸣鹤多喝宁神汤,再让杨院使针灸按摩调理,自身的运动的确是少了许多。
刚走两步时,里虚酸软之感,让尉鸣鹤生了退堂鼓。
偏在沈知姁喝一群宫人面前,尉鸣鹤只能咬牙忍着,预备走上一圈就回去。
谁想多走了两步,尉鸣鹤面露惊喜:“朕觉得身上的气力有所恢复。”
再行三步,感到深处的酸乏有些许消退,尉鸣鹤不觉握紧了沈知姁手,笑容湛然:“阿姁,朕要多谢你劝朕出来。”
“朕虽听杨院使的话并不久坐,可到底夏日懒怠,走动也少。”
“这是臣妾应该做的。”沈知姁用指尖勾住尉鸣鹤的手,心头流转过一抹冷笑:若是走动有用,那她的毒真是白下了。
现在尉鸣鹤感觉稍好,不过是适才她喂的冰碗中,加了点能压制尉鸣鹤体内的毒素的东西罢了。
“从明日起,即便淙儿再闹,臣妾也必定每日都来,陪着陛下走一走。”沈知姁双眸弯弯:“说起走动,臣妾忽然想起,陛下说过秋狩要给臣妾与淙儿猎虎呢。”
“阿鹤是一国之君,可不许食言。”
望着沈知姁盛满期许与爱慕的杏眸,尉鸣鹤垂下的左手握了握拳,觉得更加有劲儿,唇角的笑满是宠溺:“朕答允过阿姁,自然不会忘记。”
“再说了,淙儿一天一个样,等到明年秋天,朕说不得还要辛苦多猎一只虎。”
“今年秋天就很好。”
沈知姁闻言,挤了挤琼鼻,容色娇笑:“淙儿是咱们的孩子,阿鹤这话也忒偏心我了。”
“朕当然最最心爱阿姁。”见沈知姁笑靥如花,尉鸣鹤眼底的宠笑更浓:“淙儿是第二位。”
“在臣妾心中,皇上也是第一位。”沈知姁面不改笑,一双眼亮晶晶。
两人便这样相互挽着手,在后廊下走了两圈。
尉鸣鹤只觉得自己越走越有劲儿,当即就召了钦天监的人,要将秋狩的日子定下。
沈知姁照旧留下旁听。
傍晚,天子的圣谕发往宫外。
九月廿三,霜降,天朗气清,宜狩猎,去往宁州行宫秋狩,来回路程四日,狩五日。
因皇子年幼,太皇太后与皇后留守宫中,其余妃嫔伴驾,五品以上官员随驾,三品以上的官员可带家眷。
圣旨一经下发,立时就有想要讨好圣上、家中又在宁州的官员主动请旨。
尤其是因话本之事遭受牵连的关大人与秦公爵等,格外积极主动,想用一个完美的秋狩挽回圣心。
定国公府、承恩公府均无动作,只对皇宫中自家娘娘格外关照。
夜影司则大张旗鼓地扑向宁州行宫,要确保圣上这一路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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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廿三,沈知姁与太皇太后在正门送圣驾远行。
“臣妾等着陛下的好消息。”沈知姁底下人随手做的平安结给尉鸣鹤挂上,秀眉轻蹙,端的是眷恋不舍:“秋日野兽”
太皇太后则抱了近两岁的尉漮,有意展示尉漮刚学会的“父皇”二字。
尉鸣鹤这一月来,在沈知姁的有意调控下,渐渐摆脱了八月底的虚弱困顿,同时也愈发信任杨院使。
现下他率领百官秋狩,欲展天子猎虎的雄风,俊面上神采奕奕、精神焕发,格外和颜悦色。
应了沈知姁的叮嘱,同太皇太后道别,逗了逗尉漮,最后再问了问尉淙的情况,尉鸣鹤就甩袖一挥,上了圣驾远去。
“元子,本宫有话嘱咐你。”沈知姁浅浅一笑,将元子召到近前:“前些日子杜仲替本宫去拿华信公主的满月礼,路经过罗郡王府,将陛下爱喝的北疆贡茶又拿了两罐子。”
“可他归途受惊,将此事给忘了昨儿才想起来,我命人放在圣驾上了,你记得每日给陛下沏两盏。”
元子眼睛亮亮地应下此事,旋即快速跟上圣驾。
“太皇太后,咱们回吧。”沈知姁瞧着圣驾走远,对太皇太后莞尔笑道:“肯定会有好消息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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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廿六,距离圣驾出发过了三日。
夜影司急报漏夜传入宫中。
一张布帛被揉得凌乱,上头的字迹亦是匆匆,呈现血干透的暗红色,像是用指尖沾血写成的。
“天子猎虎,坠马昏迷,护送回京。”
送消息的是玖拾。
他是定国公府出身,送到沈知姁手边时神情是久违地激动 :“督公同我说,自此之后,娘娘、国公爷、夫人和将军就能放心了。”
沈知姁得到消息时,正借口拟旨,端坐在御书房的御椅上,把玩着颇有分量的玉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