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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轻信聊天短信(146)

作者: 树上行歌 阅读记录

他不确定该以什么身份称呼闻绛,但秘书顺利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这位。”秘书连连点头,意味深长地说:“少爷带他去'生日礼物'了。”

医生露出果不其然的眼神,在秘书眼里看到了同样的对八卦的渴求。

那种有意为之的四处留情,只是碍于大众视野才有所收敛,实则把别人都当做情趣一环,一直在互相眉来眼去,时不时搞点让人眉头紧皱的小动作,和干脆利落,带有明确距离感的命令指挥,其二者间的差距还是很明显的。

来之前以为是出轨捉奸,事后该把闻绛和那个没什么所谓的流量明星当做一对背信弃义的奸夫淫夫,算算总账,真的了解了一下,事态好像越看越有些出人意料的干净和……乌龙。

那这位——呃,准少夫人?准少丈夫?这该怎么叫呢,总之,看来也是位气度不凡,能指望将来镇住家的人物嘛……

管家低低咳嗽了声,打断他们的眉来眼去说:“我们也该告辞了。”

他看着闻绛,眼神柔和了些,也不知道从对方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背后体会到了什么感情。

或者看不出来也无所谓,无论如何,闻绛关心对方的一系列的行为是不含欺骗的。

当然,闻绛帮了很多忙,但也可以说倘若闻绛一开始不来公馆,谢启可能也就不会暴走,但这太不讲道理,像边吃鱼边看宫人跳舞,结果不慎被鱼刺卡住嗓子,进而决定斩首厨子和所有让自己吃饭分心的宫人,他们谢家向来不搞这等蛮横的土皇帝理念——起码对于有可能成为“自家人”的人不搞。

“您不用太过担心。”管家对闻绛说:“您身为少爷的好朋友,少爷一旦醒来,我们肯定会第一时间联系您。”

“朋友”,啊。

什么样的“朋友”会成为台风眼?

周围的人对此的反应各不相同,林巡神色如常,温天路也依旧在笑,江鹤虎则撇了撇嘴,没有人帮腔说话,明里暗里的视线交错着落在闻绛身上,闻绛眨了下眼睛,点了点头说:“麻烦您了。”

雨后的树叶透着新绿,出了公馆的大门,泳池同样是被狂风摧毁的乱七八糟,各种物品和不知道是什么的碎片扔在地上,闻绛被谢家的人送回家,他在走出公馆后,依旧能闻到空气中一点淡淡的潮湿的雨水味道。

他想,他应该有几天不会见到谢启了。

但总归,他们还是需要再见面的。

第74章

谢启想起了些过去的事。

他应该是在做梦,梦里的他正在不断坠落,像掉进了一个无底洞里。

周围一片漆黑,也听不见任何动静,连一丝风声都没有,谢启无事可做,只好回想往事。

梦境不讲道理,随心所欲,他刚开始回忆,周围的黑暗就配合地消散,变化成一幅幅来自过去的画面,谢启瞧着它们,像翻阅一本写有自己名字的摄影集,观看一出老旧的黑白电影。

里面大多数的内容都很无趣。

私人授课,异能检查,模拟对战,枯燥乏味的校园生活,重复的派对、聚会、赛车、极限运动。

他是唯一坐在观众席上的观众,回首自己的过去,像旁观另一个人的人生,谢启很快就再次感到无聊,他想,他应该找些更有意思的事。

于是,谢启回想起闻绛来。

闻绛其实感情很丰富。

外人认为闻绛清冷自持也好,淡然冷漠也罢,总之许多人都会下意识将他的心情起伏与他的表情百分百吻合,就像积雪终年不化,云雾缭绕下的山巅,带着无法看见全貌的神秘,始终有种游离于世人之外,从上往下俯视的冰冷感。

谢启不否认这点,但这不是闻绛的全部,闻绛其实有许多喜欢的事,喜欢的人,处在很舒适的环境里时会因为太过放松而犯困,在毫无戒备时会更为慵懒随和,他面对一些事情很好说话,对另一些事情又很执着,十分清楚自己的长处,被人夸奖就会理所当然的跟着赞同。

他习惯用逻辑来思考问题,进而推导出准确的结论,但他并不呆板,有时候,还会表现出一些很懂得规则和话术的“圆滑”。

比如娴熟地打牌出老千,故意靠演技让人倾向答应自己的要求,流畅地模板式填写各种报告里的“个人的不足与反思栏”。

闻绛其实喜欢恶作剧。

他的恶作剧不是那种将排场铺得很大的类型,既不含故意想让人出糗的目的性,也鲜少有精心准备的时候,基本上都是临时起意,其最大的特点,谢启认为是“没有前摇”。

要具体形容的话,他的恶作剧的风格就像你走夜路时意外在路边看见他,于是跟他打了声招呼,然后俩人该干嘛该干嘛,你继续往前走,他也继续做自己的事,然后你走了几步,闻绛忽然从后面默默地跟上来,冷不丁从背后戳了你一下。

如果你被吓了一下,恶作剧成功了,他就会有点高兴,失败了也无所谓,闻绛的恶作剧很奇妙,它的成功概率其实很高,在谢启“看得出来”的范畴里可谓百发百中,无一失手,但能不能被看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有些时候,旁人成功被吓到的同时,又根本没意识到闻绛只是想吓一吓自己,反而会很正经地询问他怎么了。

遇到这种情况,闻绛就会变得比平时还有更“面瘫”一点,然后他会云淡风轻地接过话茬,当做无事发生,配合地现想出一件事来继续话题。

某种意义上,和他讲笑话的处境有相似之处,但二者不能一概而论,因为笑话的“成功概率”也是另一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