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今天也在努力活下去[西幻](105)
因为现在的他,缠人得近乎肆无忌惮。
在他的热情之下,那诅咒反倒显得多余。
以往,诅咒像一道无形的枷锁,逼迫他克制、隐忍,而现在,枷锁碎裂,他的愈忘反而更加斥倮,连带着那份曾经被压抑的独占欲,也彻底失去了束缚。芙丽娅偶尔会恍惚地想,比起现在的他,当初那个被诅咒折磨的亚瑟兰,倒显得……
矜持多了。
比如今晚。
她刚沐浴完,发梢还滴着水,裹着睡袍走向床榻时,脚步猛地一顿——
她的床上,已经躺了个人。
亚瑟兰半倚在床头,浴袍松散地系着,衣襟大敞,露出线条分明的胸膛。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膝盖上摊开一本书,指节抵着书页,似乎正读得专注。
最反常的是,他鼻梁上架了一副金丝细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眸低垂,睫毛在眼下投落一小片阴影。微湿的金发凌乱地耷拉着,衬得那张本就俊美的脸愈发斯文,又叛逆。
“我似乎记得你的房间在隔壁。”芙丽娅走近时,一缕幽淡的冷香钻入鼻尖,像是雪松混着琥珀的气息,清冽又蛊惑。
她眉梢一挑:“你抹香水了?”
——不可否认,这副身体对她而言,仍是致命的诱惑。
浴袍的衣襟半遮半掩,薄而匀称的肌肉在布料下若隐若现。察觉到她的靠近,亚瑟兰缓缓抬眼,指尖推了推镜框,镜片后的眸光暗沉而灼热,像是蛰伏已久的野兽,终于等到了狩猎的时机。
指尖的书页轻轻合拢。
“是精油。”他抬头,嗓音低哑:“你上次不是说喜欢这个味道么?”
金丝眼镜随着仰头的动作微微下滑,在鼻梁上架出暧昧的弧度。
那双眼睛正视线灼热地凝着她,仿佛在无声地乞讨一句夸奖。
明明表现得那么冷静自持,小狗尾巴却摇得快起飞。
但芙丽娅故意无视他的诱惑,坐到他旁边,指尖轻轻划过亚瑟兰手中的书脊,目光却落在他微微泛红的耳尖上。
她俯身,发梢的水珠滴落在他敞开的领口,顺着锁骨滑入阴影处。
“这本诗集的大作家有教会你如何诱惑一位女士吗?”她问。
被看穿小伎俩的某人果然僵住了。
他的耳尖越来越红,几乎滴血。
芙丽娅伸手拽住他耳朵,捏了捏:“坦白从宽,谁给你出的馊主意?”
又是湿-生诱惑、又是斯文败类,现在居然还学会了抹香水?——
芙丽娅简直要被他笨拙的取悦逗笑。
这个傻瓜难道不知道吗?他根本不需要这些花招,最贴近自我的本真才最诱惑她。
不过他既然这么兴致勃勃地乐意折腾,她也愿意奉陪到底。
亚瑟兰盯着她染着笑意的眉眼,挫败地放下书。
果然,在她面前,他永远藏不住任何秘密。
亚瑟兰抿了抿唇,睫毛低垂,在挣扎了不到一秒后,毫不犹豫地供出了幕后主使:“……泰特。”
——远在王宫另一端的泰特突然打了个喷嚏。
最近芙丽娅忙于公事,有些忽略了亚瑟兰的情绪。这位忠心耿耿的骑士长见自家陛下被冷落而郁郁寡欢,实在不忍,便自告奋勇地献上了几招“浪漫战术”。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英勇献计的下场,竟是被自家的王毫不留情地出卖得干干净净。
“噗 。”
芙丽娅笑得花枝乱颤,整个人几乎要滑落到地毯上,却被亚瑟兰羞恼地一把捞起,牢牢摁在怀里。他温热的手掌紧扣住她的腰肢,报复性地掐了掐:“不许笑。”
额头相抵间,芙丽娅伸出手指勾住眼镜梁架,稍一用力便从他的鼻梁上滑落。
“笨得要死。”她轻哼,却忍不住用鼻尖蹭了蹭他发烫的脸颊。
——但也傻得可爱。
“可以吻你么。”
他们的嘴唇贴得那般近,近到呼吸相融,亚瑟兰却问出这样毫无意义的问题。
他炙热的眼神在她的眼与唇间流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而粗重。
从试探性地点吻,到彻底得到默许后重重的吮吸。亚瑟兰忽然翻身将人压进蓬松的羽绒枕里。温热的唇贴着她的耳垂磨蹭:“诅咒消失后我才明白,我如此渴望你,比任何时候都要渴望。”
他的气息彻底侵入他齿间、睫毛扫过她的脸颊,可他偏偏要这样固执地凝视她,柔和的粉色里翻涌着疯潮,唇齿间的厮磨骤然加深。
“它束缚住的……”喘息将连贯的话语撕成断片,他单手扯开腰间多余的腰带:“不是爱或什么,而是我的理智。”
亚瑟兰的声音哑下去,近乎咬牙切齿。
——是那该死的、可笑的理智。
是因为太爱而忍不住想将她揉进骨血里的疯狂。
是哪怕灵魂烧成灰烬,也执拗地想要纠缠至死——
直到他们之间,再也、再也没办法分开。
结实的床木不堪负重地发出可怜的吱呀声。
亚瑟兰垂眸注视着她,只有当真正这样彻底地拥有她时,他心底那道不安的裂隙才能够短暂的弥合。
柔软的触感贴近他的脸颊,身下的少女弯唇一笑。
她捧起他滚烫的脸颊,指尖描摹着他因压抑而紧绷的轮廓。那点可怜巴巴的小表情可全都落入了她的眼中。
“亚瑟兰,在我面前,你永远不需要任何包装。”
“我爱的,从里都不是你费尽心机、处心积虑的取悦和讨好。”
“是你会在我自己都毫无察觉的时候帮我脱下磨脚的鞋。”
“是在寒冷的夜里挽起我赤足的腿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