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今天也在努力活下去[西幻](94)
至于今晚,那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克伦劳德说的对,能从他寝殿里活着走出来的只会有一个人,但那个人不会是克伦劳德,而是她芙丽娅。
此时此刻,正在赶往基洛林的敞道上,亚瑟兰高踞战马之上,身后浩浩荡荡跟随着一行人。
“所有能调动的兵力只有八万余,已经集结完毕,只待殿下检阅。”侍从官策马上前,声音低沉而恭敬。
就在此时,急促的马蹄声自后方传来。泰特率领着一队轻骑疾驰而至,尘土飞扬间,他刚欲开口,亚瑟兰的目光已如利刃般刺来:“我不是让你留在那里暗中保护她吗?”
泰特勒住缰绳,艰难开口:“殿下,我侍奉的只有您一个人,现在当务之急的是您的安危……”
亚瑟兰猛地调转马首,怒不可遏地命令道:“掉头!回援!”
远方的天际线已被黑云吞噬,翻滚的阴霾正缓缓蚕食着最后一缕暮光。
芙丽娅枯坐在地牢里许久,片刻便有人打开了她面前的铁门,然后在一众侍女的拖拽下她被带去清洗干净了身体,然后换了身新的衣裙。
沐浴的过程如同对待一件廉价的货物。
侍女们沉默地剥去她的旧衣,滚烫的水冲刷过肌肤时,她咬紧了牙关。
新换的素白衣裙薄如蝉翼,芙丽娅已经很久没有穿过裙子了,但也从来不知道束腰能被收得这样紧,几乎将她的五脏六腑挤成一团。
然后她就被推到镜前,开始梳妆,为了迎合克伦劳德的喜好,没有珠宝,没有项链,苍白的肌肤与素纱裙裾之间,唯有那道暗红的伤痕横亘在咽喉处,扎眼至极。
她惨白的唇色被厚厚的红色唇脂覆盖。
手上的镣铐从始至终都没有被卸下,但芙丽娅看到了解开的钥匙就在女仆长手里。
“陛下讨厌瑕疵。”女仆长突然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昂起头,拧眉凝视着她脖颈间暧昧的吻痕。
芙丽娅笑了笑:“您说的对,帮我涂些遮瑕膏吧。”
当对方转身取东西时,她状若无意地让镣铐铁链擦过对方腰际。
侍女们正忙着帮她梳理发髻,没人注意到有片阴影落进了芙丽娅的掌心。
等一切就绪,芙丽娅就被推搡着带进了王宫深处的房间,她被粗暴地推进门,然后陷入一片
黑暗。
克伦劳德还没有回来,芙丽娅摸索着探到了床边。
她首先观察了一下房间的布局,除了门,就只有一扇能够做逃生通道的窗。
远处忽然传来皮靴踏过回廊的声响,芙丽娅迅速退回床边,将手里的钥匙藏进枕头底。
芙丽娅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然后有人走了进来,落了锁。
烛光亮起,芙丽娅看清了克伦劳德的动作。
他慢条斯理地解开皮革手套,胸前纽扣一颗颗崩开。
“芙丽娅,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会提前知道你的计划吗?”
他阴冷的笑声格外瘆人,只见他剥光上半身的衣物,缓缓背过身——
烛火猛地一跳,将那些扭曲的疤痕映得如同活物般蠕动。
芙丽娅呼吸一滞,差点尖叫出声。
简直太恶心了……
这个疯子……!
他的后背暴露在昏黄的烛光下,那根本不能称之为人类的皮肤!
整片整片地覆盖着狰狞的肉红色新生组织,像被粗暴缝合的尸块,边缘处还挂着腐烂的碎皮。像无数蜈蚣爬满他的脊背,看起来完全是被削掉了一块皮。
“为了除掉你给我下的那该死的情咒,我亲手剥掉了我后背的皮!”
“你知道那发作起来有多痛吗?!”
“芙丽娅!”
克伦劳德失控地大声吼道。
“亚瑟兰对你一定很温柔吧。”他尖刻的声音越逼越近:“可惜我和他不一样。”
他语气轻蔑地说:“女人就是女人,愚蠢、无知、软弱。做事完全不计后果,如果当初你能乖乖听话地做你父亲手里的傀儡,也不会有今天的下场。”
克伦劳德一把将她推倒在床上,猩红的双眼俯视着她:“告诉我,亚瑟兰是怎么玩你的?”
“让我猜猜,”他冰凉的手指划过她伤痕未愈的喉间,皮肤下的脉搏鲜活跳动着:“亚瑟兰是不是也这样掐着你……然后听着你那垂死般的啜泣?”
烛火轻晃,光影在她发丝间游移。他嗅到她发间淡淡的香,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一步,手指加重了按压她伤口的力道,克伦劳德看到那双绿眸洇出水气。
他非常满意她的反应,于是干脆掐住她喉咙:“说话啊!”他笑着收紧力气:“或者你更擅长用身体求饶?”
芙丽娅的喉咙发紧,瞄到他腰间贴身放置的那柄银刃。她的眼睛转向他:“你要我说什么?”
克伦劳德理所应当地要求道:“你不是以前最爱我了吗?芙丽娅,主动来取悦我,不会吗?就像你取悦亚瑟兰那样。”
真是恶心,一口一个取悦。
“我凭什么取悦你?”
“凭你现在还活着。”他阴森地低笑,指尖摩挲着她腰间的衣料,像一条毒蛇在游走:“凭你是个低贱的女人,是一名阶下囚,而我是皇帝,你必须服侍我。”
芙丽娅一把攥住克伦劳德的手阻止了他的动作,:“你这样背着你最爱的女人,真的不怕卡瑟琳伤心吗?”
“她?”克伦劳德嗤笑一声:“我凭什么要迁就她的情绪?”
芙丽娅心底溢出的厌恶几乎逼得她快干呕出来。
但她还是强忍着恶心,故意说:“你想知道我和亚瑟兰是怎么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