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燕枝原本想让他留在房里,想了想,还是点头应了。
“好啊。”
萧篡端着燕枝用过的碗碟出去。
他一走,燕枝就穿上鞋子,轻手轻脚地下了榻,走到门后面。
他想看看,萧篡到底瞒着他在做些什么。
燕枝躲在门后面,整个人贴在门上,透过门缝往外看。
只见萧篡端着碗碟下了楼,估计是去灶房洗碗了。
帝王洗他用过的碗,想想还挺好笑的。
燕枝笑了一会儿,没多久,萧篡就回来了。
燕枝怕被他发现,蹑手蹑脚地回到榻上,伺机而动。
萧篡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最后一掀衣袍,大概是在门外坐下了。
燕枝又支起耳朵,留神听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直到没再听见其他声音,才再一次下了榻。
透过门缝,燕枝的目光由上至下,落在萧篡身上。
他果然就靠在门边坐着,一条腿盘着,一条腿架起,一条手臂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撑在地上。
他垂着头,双目微阖,一动不动。
像一头正在休憩的野兽。
燕枝瞧了他一会儿,还是想不明白。
既然萧篡日日都守着他,他到底是在哪里受伤的?
就在这时——
似乎有风刮过。
一声轻响,萧篡的手背上莫名多出一道伤痕。
下一瞬,便有鲜血淌出。
燕枝不敢相信地睁圆眼睛,喊了一声:“萧篡!”
萧篡没有任何反应,仍旧一动不动。
燕枝直接拉开房门,跨过门槛,走到萧篡面前,伸出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还是没有反应。
燕枝有些急了,拍拍他的脸,又用力推了他一把。
可萧篡只是晃了晃,很快又重新坐稳了。
“萧篡?萧篡!”
不好了!
萧篡……萧篡死了!
他都还没死呢,萧篡怎么能死了?
燕枝回过神来,想要把萧篡拖回自己房里,却拖不动。
他只能着急忙慌地下楼去找人。
“阿鱼!阿鱼!你快来!”
几个太医中午才会过来炖药膳,如今只有楚鱼和小伙计在铺子里。
燕枝赶紧去找了楚鱼,拉着他跑上楼:“你看!怎么回事啊?”
楚鱼比燕枝冷静一些,伸出一根手指,放在萧篡的面前,试了试:“还有气。”
“是吗?”燕枝有点儿不好意思,“那他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楚鱼的头摇到一半,忽然明白过来,“他在做任务!”
“燕枝,他在别的地方做任务!”
原来如此。
燕枝这才想起来,楚鱼跟他说过的。
一个穿越者,可以同时在很多个地方做任务,就像是魂魄出窍一样。
不过他在另一个地方做任务的时候,他留在这个地方的身子就没了魂魄,不能自由行动。
所以方才,不管燕枝是喊他、拍他,还是推他,他都没有反应。
原来是这样。
“他这样很危险的。”楚鱼道,“要是我现在杀了他,抢走他的积分,他直接就死了。”
“那……”
燕枝想了想,抓住萧篡的手臂,想把他拽进房里。
可是他力气太小,萧篡太大,他根本拽不动。
楚鱼也道:“你怎么可能拽得动他?我们家还算安全,没有人会到后院来杀了他的。你别拔了,等会儿病得更厉害了。”
“嗯……”燕枝又想了想,最后道,“那……你去忙吧,我正好在外边晒晒太阳,看着他。”
“行。”
楚鱼应了一声,搬来一把椅子,让他坐着。
此时还是冬日,难得早晨日头好。
阳光金灿灿的,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燕枝裹着外套,围着围脖,揣着暖手套,坐在房门外,望着远处覆满积雪的山峦出神。
现在他总算知道,为什么萧篡这几日,身上总是有伤了。
原来是他去其他地方做任务了。
他很缺积分吗?连这一点点空闲都不肯放过?
一边照顾他,一边还要去做任务?
还是说……
燕枝转回头,看向萧篡。
还是说,他有什么急用积分的地方?
楚鱼不是说,他是整个控制中心里,最富有的穿越者吗?
总不能是他这几日总吃奶糖,把萧篡给吃穷了吧?
还是说,他……
下一刻,萧篡猛然睁开眼睛。
他回过神来,抹了把脸上血迹,就要起身。
“燕枝,该喝药了……”
又下一刻,燕枝拢着双手,越发凑近。
萧篡被吓了一跳,坐回地上,又喊了一声:“燕枝……”
燕枝怎么在这儿?燕枝发现了吗?
燕枝微微俯身,认真地看着他,轻声问:“萧篡,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