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窥月(14)

然后塞回去,薅着任月的胳膊,把她拉到货拉拉旁。

阴着脸问:“哪来的?”

任月瘪嘴,顾不上胳膊热辣辣的束缚感,气馁斜了他一眼,“你都知道还问我。”

方牧昭:“你想私吞?”

任月红了眼,不知道羞的还是气的。她为曾经闪过的歪念羞耻,也恼自己在他面前藏不住事。

“我根本不想接,你信吗?”

局面滑稽逆转,竟然轮到任月向方牧昭证明自己值得信任。

任月不敢私吞,也做不到大义灭亲去派出所举报任开济,只想把赃款丢回给他,跟他划清界线。

方牧昭:“他什么时候来找的你?”

“没找,突然寄来的,三四天前就到了,今天才拿到。”

任月想了想,既然无法解决问题,只能把问题丢出去。

她伸手,“书还我。”

方牧昭:“你想干什么?”

任月:“我只想要回那两本专业书,好好上我的班。”

方牧昭:“其他不要了?”

任月:“不要。”

方牧昭眼神有些奇怪,“你怎么突然那么信任我?”

那沓钱不算小数目,任月不敢私吞,但直接交由他处理,还是过于草率。他们说起来跟陌生人差不多。

任月:“我不信任你,但他信任你,觉得你是一个好人。既然你们互相信任,事情就你们一起处理。不要来影响我平静的生活。”

任月垫脚拉开布袋口子,抽出两本大书,扔回电单车前筐,戴上头盔,插好锁匙。

跟每一次见面一样,迫不及待摆脱方牧昭。

一只青筋暴凸的大手扣住单车头。

任月面无表情,“放开。”

方牧昭说:“你也当我是一个好人,相信我,我会处理好这件事,不影响你的正常生活。”

任月:“说完了吗?我要回去。”

“还有,”方牧昭看着她,得不到眼神回应,“对你老子做好最坏的思想准备。”

任月木木地看向方牧昭,但这回,他先避开眼神。

方牧昭收回手,抓紧布袋口,“回去早点睡觉。”

第7章

任月回到租房,洗漱收拾完毕,晚上九点半左右。

任开济寄来的七万块现金来路不明,随意又潦草,连顺丰都不用,不然她不至于三四天才拿到快件。

他的异常操作给失联事件画上一个巨大的逗号,局面停顿,句号迟迟不来,让人焦虑不安。

一看时间还早,任月拨出孔珍的电话。

这一次,妈妈终于接了。

“妈,忙完了吗?”

移动网络日渐方便,母女相隔两地,早已习惯隔三差五发几条消息,如无急事,一般不打电话。

孔珍敏感地问:“晚上没什么忙的,有什么事吗?”

任月:“老豆最近应该跟你没联系吧?”

孔珍:“他出来都没联系过,加上在里面的时间,五六年都有了。”

还是夫妻时,孔珍就劝他不住,离婚后指望不了他的抚养费,已经好多年没直接联系。

任月:“也是。”

孔珍:“他又给你搞事了?”

任月:“他、肺癌了,没去治疗,不知道搞什么去了,找不到人。”

孔珍反应片刻,“你担心他想不开?他不会的,他会搞大事都不会想不开。”

任月:“我就是担心他搞事。”

孔珍语重心长,“小月,他是你老豆没错,但你有你的生活,他有他的生活。一个人没良心,谁也管不住他。我看这是他的报应来了。”

离婚多年,提起前夫,孔珍还是恨得牙痒痒。

孔珍问任月记不记得以前同一条村屋子起得最气派那家叔叔,那人贪得多飘了,年轻时不顾家,又赌又嫖,老婆懒得管他,老了投奔儿子,他一个人在老屋发臭了才被人发现。

“人各有命。”孔珍说,让她不要管,出事自然有警察上门。

任月先前的念头隐隐得到孔珍的支持,不孝的罪恶感减轻几分。母女关系尚可,任月容易信服孔珍的人生经验。纵然孔珍也有过重男轻女的瞬间,人无完人,能把她从破烂的家带出来,抚养成可以自食其力的大人,就是一个了不起的妈妈。

孔珍说:“别想太多,早点睡,明天是白班还是夜班?”

相似的嘱咐今晚听了第二遍,多了一层安慰作用。

任月是有点乏了,“也是白班。”

迟到的父爱洗不净七万块背后的污秽,赃款已经甩出去,任月卸掉棘手的包袱,老实上床睡觉。

也不知道那个泥猛怎么处理这笔钱……

方牧昭正为此事上火。

任开济“二进宫”期间结识一个叫大胆坚的犯人,出狱后搭上大胆坚一帮,成为警方线人。

大胆坚本名李坚,21岁犯故意伤害罪被判八年,减刑两年后和任开济同年出狱。大胆坚帮他的叔叔做事,这次任开济偷的是大胆坚的麻-古,按现在黑市价格50元左右一片,至少已经卖出1400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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