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窥月(37)

方牧昭收回眼神,“是么,我没闻到。”

任月轻轻顿一下撑衣杆,像在抗议。

方牧昭匆匆吸完最后几口,扔进垃圾桶的西瓜皮内。

“今晚剩下的时间干什么?”

任月撑下一条睡裙,抱在胸前,一时愣住。

月黑风高,长夜漫漫,她好像招来一个更危险的男人。

第18章

任月的反问带着淡淡的防备,“你想干什么?”

方牧昭气笑了,“大晚上我当然想冲凉睡觉。”

任月才是妨碍他睡觉的罪魁祸首。

她略显不好意思,“你明天是不是还要上班?”

方牧昭:“不上。”

任月稍稍安心,“你住在哪里的?”

方牧昭:“车上。”

其实李承望给他安排宿舍,就在他别墅的地下室,跟保姆住同一片区。

任月讶然,“没租房子?”

方牧昭:“没。”

任月:“那、平时冲凉?”

方牧昭:“酒店钟点房,公共冲凉房,或者健身房。”

任月一愣,“真的?”

方牧昭:“骗你有钱赚?”

任月默默抬头撑下两件短袖,一并抱着,再次感觉她和泥猛处于两个世界,有着截然不同的生活秩序,就像月亮和海鱼。他身上有秘密,她也有不可示人的家庭背景,相似的娱乐品味,偶然对频的悸动,都不足以消融两个世界的界线。

任月说:“你还挺野生的。”

方牧昭:“又没老婆,一个人随便凑合过呗。”

这下任月信了他起码在海城没老婆。

她说:“你经常在外面跑,有老婆都要跑了。”

方牧昭看着她,“找个像你这样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任月被他占了嘴上便宜,刚要骂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又觉得太恶劣。他工作再不好,起码仗义过来陪她,不该是癞蛤蟆,得是一尊镇宅瑞兽。

她轻飘飘:“那你努力,祝你成功。”

阳台宽度不足一米,任月收一件衣服挪一步,不小心把方牧昭逼到角落。

晾衣绳就剩她的内衣裤,任月可不想当着他的面收下来,“你让让。”

方牧昭:“又没挡你。”

任月:“走开啊。”

方牧昭掏出烟盒,抖出一根咬上,“我还要抽烟。”

任月:“臭死了。”

方牧昭还是稍微让一步,“帮你熏蚊子。”

他们在狭窄过道让位,方牧昭从任月背后擦身而过,留下一抹淡淡的香烟涩味。

任月瞪了他一眼,速战速决,一次撑两个衣挂。挂内衣的衣挂摇摇晃晃,抖落了一件内衣。

好彩自己接住了。

“毛毛躁躁。”方牧昭叼着烟笑她,没多下流,戏谑意味更浓。

任月回嘴:“你臭死了。”

方牧昭正好问:“能借你洗手间冲凉吗?”

任月:“随你。”

方牧昭:“我下去拿衣服,10分钟。”

任月:“你快点。”

方牧昭笑了下,“超时你打我电话。”

任月:“超时我就反锁了。”

啰啰嗦嗦一通,严重跑题,谁也没说今晚打算干什么。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谈什么都不合适。

方牧昭来去迅速,很快拎了一只防水包上来。

任月才想起来,“我这没有拖鞋。”

方牧昭:“我都有。”

任月哼了一声,又是她没了解过的生活习惯,“装备齐全,随时跑路。”

方牧昭穿过两扇铝合金门,拐进卫生间,任月独自在房间叠衣服。

农民房的奇特格局中处处透着房东智慧,房间和卫生间共用墙高处镶了一扇玻璃窗,白天可补足光线。

任月第一次在房间看到卫生间灯光长亮,伴随哗哗水声,另一个临时室友的存在感越发明显。

叠了几件衣服,她又抬头看了眼玻璃,热气水雾不明显,这人冲的凉水。

片刻后,水声停止,灯光熄灭,方牧昭开了两扇门走回房间。

方牧昭衣裤全黑,穿回跑鞋,若不是寸头一股漆黑的湿润感,叫人怀疑他没冲凉。

任月问:“你需要用洗衣机吗?”

方牧昭:“不用。”

任月下巴指了下床铺,“你可以睡那,反正床单要洗了。我估计不睡了,想收一下东西。”

方牧昭:“你这床还搬么?”

任月的床不像传统的床,只是一个木框加上一层薄棉垫布,兼具床和床垫功能。毕业时预算有限,图它是新床里最优惠的,用了两年也算物尽其用。

她说:“大件都不搬了,找个可以拎包入住的。”

方牧昭便掀开一半床单,直接躺在薄棉垫布上,没碰她的被子。

任月一愣,随他去。

方牧昭:“我真睡了。”

任月:“我不关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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