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月:“你家人给你带的,你留着吃吧。”
万修:“好东西要分享。”
任月挤出笑,怀疑如果不接受,万修会直接从楼上把牛肉酱吊到她的阳台。
他们骑上小电驴,一前一后出了金枫花园。
任月琢磨要不要跟万修挑明,不用浪费热情,但人家从未明示,等下成了她自作多情。
晚上任月打电话给孔珍,关心一下继兄的婚礼,孔珍滔滔不绝说了很多,当时场面热闹混乱,加上孔珍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讲述,任月听着晕乎又疏离。
她一直认真听着,偶尔回一两句,不至于冷场。孔珍愿意跟她唠叨,她的朋友大多也这样来的,包括万修,关系不太深刻,也断不了。
她是一个满分的倾听者。
孔珍将话题转到任月身上,她才像活过来。
孔珍问:“你哥的人生大事解决了,什么时候轮到你?”
任月:“快了。”
隔着电话,孔珍听不出玩笑,惊喜道:“真的?”
任月:“真的,明天。”
孔珍笑骂她一句,知女莫若母,这次听出了不同,“是真的有了?”
任月又说:“没有。”
孔珍晕乎:“是做什么工作的?同事?同学?”
任月透露一星半点只为孔珍安心,低估了妈妈的八卦热情,“八字还没有一撇。”
孔珍:“不要说这种话,好好相处,喜欢就试试。”
任月反问:“你有什么要求吗?”
孔珍:“我要求很低,高矮胖瘦都没事,最主要人品好,有一份能配得上你的正经工作。”
任月逐一比对,孔珍要求显得特别高。
孔珍说:“如何?元旦我们去海城玩,能带出来见见么?”
任月:“我开玩笑的,压根没有。你知道医生工作压力大,天天不着家,我们单位特别多桃色新闻,我不太想找同行,平常也接触不到其他人。”
孔珍能力有限,没有人脉给她介绍对象,只能劝慰她:“平常休假多出外面走走,单位要是组织相亲,也可以看看。再过一两年,跟你同龄的男的早定下来,比你大的男的基本是被人挑剩的,没剩下什么好货。”
任月忽地噗嗤一笑。
读书时孔珍担心她早恋,每次提及都讳莫如深,现在直白又犀利,判若两人。
她报喜不报忧,说:“知道了。”
-
汽修铺。
方牧昭和叶鸿哲再次碰头,跟以往不同,这次是叶鸿哲主动邀约。
叶鸿哲:“最近停摆了?”
他有好一段时间没收到方牧昭汇报。
方牧昭:“大胆坚还在泰国,李承望在忙其他事。”
叶鸿哲给他一个疑问的眼神。
方牧昭:“生孩子。”
叶鸿哲一头雾水,很难不怀疑方牧昭在敷衍。
“女人的事,还用姓李的亲自动手?”
方牧昭:“他好像生不了,想让他的懵仔生。”
生意人家大业大,对传宗接代有着根深蒂固的执着,血脉是家族兴旺的标志之一。
叶鸿哲半晌消化事实,边远山区不乏给傻子讨老婆的新闻,有钱人做事更滴水不漏。
方牧昭:“应该快有动作了。”
小谢的梵克雅宝就是怀上的标志。内院稳定,李承望该忙活“正事”了。
叶鸿哲难得看方牧昭一眼,以往在此接头尽量避免眼神接触,权当两个陌生人自说自话。
他忽然发现方牧昭眼神有点飘,浮现一种淡淡的疏离。
“阿昭!”叶鸿哲冷不丁沉声低唤。
方牧昭肩膀一僵,目光倏然锐利。
方牧昭改名倪家劲后,叶鸿哲再三叮嘱过,“忘记你的名字,以后有人叫你方牧昭、小方或阿昭,都不能应。”
他没应,也没回头。
任月和叶鸿哲都嗅到他的异常,两者带来的影响一样致命。
任月是方牧昭堕落的底线,叶鸿哲是他上升的上限。
叶鸿哲站起身,扔下一句:“记住你的名字。”
“泥猛。”
李承望叫道,小谢突然发烧,需要方牧昭送去医院。
小谢的梵克雅宝戴了近两月,胎像也该稳定。
大晚上孤男寡女,易生事端,方牧昭问能不能带上家政大姐,万一小谢上厕所也有人照顾。
李承望准了。
方牧昭带着两个女人离开李承望别墅。
瘦师爷说:“望叔,让泥猛送去,恐怕不太合适吧。泥猛虽然没什么钱,好歹是算一个帅哥。小谢又正是三十来岁的女人……”
俗话说,女人三十,如狼似虎,坐地吸土。
李承望:“你不也不太信任泥猛,觉得他定力太强,不像我们这边的人,对他正好是一个考验。”
瘦师爷:“可是小谢现在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