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牧昭扣得牢,咬得紧,任月像主动敞开接纳他。
她的唇瓣被他撑开,咬不下来。空间局促,舌尖打架,泥鳅一样滑溜。明明没有咽口水的空闲,涎液也不知道去了哪。
比亲吻更亲昵的是拥抱,方牧昭另一手搂紧她后背,把她箍实在怀。
他的委屈、忍耐和秘密,仿佛也能透过相贴的肌肤,一起融入她的身体。
任月的双手给挤到身侧,握拳砸方牧昭后背,震动透过他的胸膛,传递回她身上。他们浑然一体,任月好像在打自己。
任月打累了,逃不开,身体妥协,不再抵抗,一腔委屈仍充斥胸腔,胀得慌。
方牧昭随之放轻动作,不再急乱搅弄,他像一头温柔的野兽,安安静静舔舐她。
片刻体贴里,任月才敢定义这是一枚吻,不单是一种霸占。舌尖一丛丛神经活跃而灵动,将快乐传递到四肢百骸。她的服软多了试探,不再只有妥协。
她对接吻的好奇,在这一刻得到阐释,不算太满意,也没太坏。
任月和方牧昭纠缠越久,对这个吻的评价越高,心里委屈也越发膨胀。
吻是吻,委屈是委屈,两样都真实存在,一边快乐,一边痛苦,互相较劲,不会抵消。
最终,委屈占了上风,任月咬了方牧昭一口。
方牧昭吃疼呻吟,松开她。
跟上次咬手臂不同,方牧昭的下唇沁出血珠,手背印了一下,又冒出新的。
任月胸口起伏,双唇殷红盯着他,就差说滚,还让他留在房间已属款待。
方牧昭走近一步抱回她。
任月第一反应还是挣扎,不能输阵,动作太大,绊倒自己,连方牧昭一起跌到床上。
床垫轻震,将他们摇得更紧密。
方牧昭只犹豫了一眼,压着任月的半边身,重新吻住她,把鲜血的铁锈味渡给她。
同样的亲吻,不同的姿势,方牧昭的攻势比刚才强烈,亲密与暧昧瞬间加倍,危险悄悄滋生。
任月再好奇亲吻的滋味,也知道亲昵的尽头是做*。
她的短袖刚好卷起一小节,露出一线腰肢,方牧昭扣住她的腰,没避开裸露的部分,隐隐要撩开衣摆。
方牧昭的手心发热,消弭了粗糙感,毫无阻隔握着她的腰,触碰前所未有,任月暴起一片鸡皮疙瘩。
任月慌忙按住他的手,好不容易缓过气,“不要……”
哀求又战栗,不像平时的她。
方牧昭没讲话,细细碎碎吻着她,还摸在原处,没撤也没往深处。
这个男人温柔起来,跟他的凶猛一样深刻。任月被他揉在怀里许久,渐渐,好像给催眠,眼皮渐重。
方牧昭忽地用力抱了她一下,亲一口她的唇角,甩出两个字:“睡觉。”
任月:“谁跟你睡啊!”
方牧昭:“正经睡觉,你不困吗?”
任月瞬间气精神了。
这个人竟然可以吵架中心安理得睡觉。
任月:“你睡得着么?”
方牧昭:“嗯。”
任月:“我睡不着。”
方牧昭:“睡不着也要睡。”
十一月的海城,刚刚入秋,方牧昭长手捞过薄被,盖住他们的肚子。
旋即,方牧昭再没其他动作,任月只听他呼吸越发平稳,装睡装不出来。
任月一个人较劲,默默湿了眼,小声吸了下鼻子。
方牧昭搂紧她,将她的脑袋闷进怀里,轻拍她后背,“睡醒再说,你上班累了。”
他也熬了一夜。
第一次在异性怀里睡觉,任月开始还有点抗拒和防备,渐渐耐不住睡意,沉沉闭眼。
任月是给一阵食物香味叫醒的,撑起身,厨房动静一并传来。
明明是她的地盘,任月鬼鬼祟祟探头打量一眼厨房,还是那个熟悉的方牧昭,半裸,叼着烟,微微皱眉。
方牧昭偶然瞥见她,望过来,摘了烟说:“洗手吃饭。”
跟之前一样,还是差不多的吃饭时间,还是香煎泥猛。
多了一碟牛肉酱炒豆角。
方牧昭留意到任月的目光,说:“用你冰箱的牛肉酱炒的。”
任月:“楼上同事给我煮面用的。”
方牧昭一顿,看了眼夹到饭顶的豆角。
任月尝了一口,“原来还可以用来炒素菜。”
她吃人嘴软,沉默吃完迟来的午饭。
饭毕,任月端碗筷进厨房洗,方牧昭出阳台抽烟。
他们见面机会寥寥,前后压缩下来,时间不足半个月,还没她跟同事相处久。搭配干活时,默契却像长年累月的积累。
任月从厨房出来,看见方牧昭侧身倚着栏杆,犹豫一瞬,背对他坐椅子上看手机。
方牧昭视线和她撞一起,匆匆吸完手上的烟,扔咖啡铁罐里,随手放地上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