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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当晚我失忆了(10)

谁知云阳县主一见小姐就黑着脸,话里话外嫌她半点没有帝都贵女的端庄典雅,给了小姐好大的难堪。

淡烟怕自家小姐听了难过,轻描淡写,“后来小姐就把自己的衣裳换成稳重成熟些的。”顿了顿,又道:“姑爷也爱稳重端庄些的女子。”

纾妍听了好一会子没说话。

这说的还是她吗?

她沈纾妍做人的准则:人生在世,快活最要紧,千万别屈着自己。

若是夫君合自己的心意自是最好的,若是不合换一个便是,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淡烟小心询问:“那小姐,还去吗?”

纾妍瞥了一眼那丑得碍眼的衣裳,咬牙,“去!”

淡烟与轻云赶紧帮她更衣梳妆。

那衣裳虽然瞧着老气,但是纾妍个子高,肤色又雪似的白,上身一点儿后果然典雅又端庄。

她见就连珠钗首饰款式都极老气,也懒得装扮,只让淡烟随意地将头发绾成一个髻,在淡烟的搀扶下出了门。

今日阳光极好,温暖的阳光洒在人身上暖阳阳。

三人朝着西边花园走,一路上亭台楼阁,假山水榭,翠竹疏影,令人目不暇接。

此处确实并不是将军府。

纾妍就是再失忆,也不可能将自己家里什么样给忘了。

尤其沿途遇见的婢女还向她请安问好,称呼一声“大娘子”。

纾妍越逛越心慌,行至一处垂花门时,见左手边抄手游廊的劲头有一方荷花池,水里还窝着几只五彩鸳鸯,颇有意趣,正欲拐过去瞧瞧,淡烟忽然拦住她,“小姐,不能再往前走了!”

纾妍不解,“为何不能往前走了?”

轻云解释:“再往前就是前院,您若是想要出去,须得县主同意。”

纾妍难以置信,“我一个大活人,出个门竟还需她同意?”

轻云看向淡烟。

淡烟也不知如何回答。

这时,几个年轻的婢女簇拥着一年近半百,白团脸,中等身材的妇人迎面走来。

纾妍瞧她虽一身绫罗绸缎,但是腰微佝偻,显然惯服侍人的。

应该是主子跟前得脸的仆妇。

果然,淡烟低声道:“是县主跟前最得脸的陪嫁陈嬷嬷。”

陈嬷嬷这会儿已经行到跟前,道:“大娘子怎逛到这儿来,可让老奴好找!”

纾妍听得这句“大娘子”,脑仁又一阵疼,一时有些站不稳,眼疾手快的淡烟一把搀住她,急道:“小姐可是有哪里不适?”

一旁的陈嬷嬷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纾妍。

她穿了件家常丁香色绣海棠交领襦裙,满头青丝只简单地绾了一个乌鸦鸦的髻,一张粉黛未施的小脸白得似雪,樱唇却又好似含珠。尽管尚在病中,又穿得过分端庄,满园子春色竟有所不及。

不得不说,沈氏生得真美,且身段是男子最爱的那一款,丰乳细腰翘臀,闺房之中,指不定如何狐媚勾人。

也难怪一向清心寡欲,无心风月的大公子铁了心的要娶她。

只是不知为何,这婚后,大公子甚少去后院,与她关系也淡淡的。

如今她瞧着沈氏除却面色苍白些,一点儿也不像“离魂”的疯癫模样,比之从前木讷的模样,周身反而有一股说不出的气度,就像是被人娇养在闺中的人间富贵花。

陈嬷嬷试探,“县主让奴婢来询问表姑娘抬为贵妾一事。”

既然这“离魂症”是由纳妾而起,那么大娘子必不会无动于衷!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对方眼神里流露出讶然。

陈嬷嬷心中十分不以为然。

果然试出来了!

陈嬷嬷心里也不相信世上有离魂症。

一个无所依的罪臣之女,即便使些手段想要活得夫君的怜爱也是有的。

只是编出“离魂症”这样的弥天大谎,实在令人不耻。

她正欲劝两句,大娘子道:“我又不认识她,同我有何干系,难不成还要我送礼金?”

陈嬷嬷闻言,当场愣在原地。

直到那抹丁香色的窈窕身影消失在花园尽头,陈嬷嬷才回过神来,难以置信,“方才,可是我听岔了?”

沈氏一向端庄柔婉,且这阖府上下,怕是就连荷花池里的鸳鸯都知晓她待大公子的心意,又怎会说出这样不痛不痒的话来?

这世上,当真有离魂症?

思及此,她脚下生风,朝正院行去。

*

纾妍一回到澜院,就道:“说吧,我这回是犯了多大的错,我爹才将我扔到这火坑里来!”

这话的意思,是信自己成了婚。

轻云觑了一眼,低下头不说话。

淡烟道:“大将军是为了小姐好。”

“为我好?”纾妍难以置信,“一个年长我十岁的夫君,一个就连衣食住行都要管着我的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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