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酒的名字极雅致,叫凝雪酿,酒里有淡淡的梅香。
纾妍只吃了一杯,裴珩则吃了五六杯。
对于酒量极佳的男人来说,连点酒意都算不上。
他这回清醒得很。
可他想/要她!
她在他怀里娇娇地唤着“裴叔叔”,叫得他等不及回去,扶着她跨坐在自己腰上,要她像上回那般将自己吃下去。
她只肯与他接吻,不肯就他,“裴叔叔又要与我叙旧情?”
裴珩手抚摸着她柔滑单薄的背部,克制着自己的喘息,“霓霓不想要?”
怀里的小娇娇身子微颤,声音缱绻,“还是不要了,万一有了小宝宝……”
裴珩:“那霓霓帮我生一个小宝宝。”
“我不要,”她毫无犹豫地拒绝,“我们都已经和离……”
裴珩听到“和离”二字,抚上她腰间的大手顿住,不动声色地问:“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
“不好,”她娇怯怯喘息,“裴叔叔变了心,我将来只会跟一心一意喜欢我的男人生宝宝。”
裴珩根本就没有她说的那种情感,何来的变心。
她愿意与他共度一生,他往后余生自然会待她很好。
可她若是执意要去追寻一个愿意为她死的男人,那就由她去!
就像过去三年她背着他吃避子药,由她吃去!
裴珩的一颗心逐渐冷下来,把她褪到腰间的衣裳重新穿回去。
可她坐在他腰上扭来扭去不老实,扭得他疼得厉害。
裴珩一把摁住她的腰,明知她想要,还要替她找台阶,“热毒发作?”
其实自那夜过后纾妍的热毒再也没有发作过。
都怪他!
明知她一点儿定力也无,还非要勾引她!
纾妍感到很丢脸,从他怀里起身坐到一旁去。
裴珩看着衣摆处的一大片湿痕,喉结滚了又滚。
这个水做的娇娃娃,将来跟他和离之后,遇到哪个坏男人说上两句要为她死的甜言蜜语,指不定她转头就被人哄上榻!
就算和离也少不得要操她的心!
他心里的火气非但没有消,反而蹿得更高。
他想要教一教她这世间男子为了哄女子上榻,什么谎话都说得出来,一转头却见她把脸枕在膝上睡觉。
此刻一入夜,马车里只有一盏孤灯,橘黄色暖光落在她雪白的面颊上,投下一片阴翳。
她年纪还小,玩心又重,能有什么错。
是他害得她得了离魂症,这一世他都有责任照顾她。
也许,她从前之所以骗他,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是他这个当夫君的不好,娶她回家,却又没能好好照顾她。
裴珩伸手将她抱入怀中。
她迷蒙着双眼望着他,轻轻唤了一声“裴叔叔”,下巴枕在他肩上,“裴叔叔当初为何喜欢我?”
“霓霓呢?”裴珩反问:“霓霓觉得自己会因何喜欢我?”
“看不惯。”她阖上眼呢喃,“看不惯裴叔叔高高在上的样子,看不惯裴叔叔欺负我,想要裴叔叔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只可惜,我都忘了,没能看到……”
裴珩只当她说胡话。
他是她的夫君,虽不大入后院,但与她一直相敬如宾,何曾高高在上过。
反倒是她,满口谎言!
一想起这些,他心里又开始不舒服,“是随我回家,还是去寺庙?”
“去寺庙。”她撒娇,“我要等杏子熟。”
裴珩让车夫出城。
马车停在禅院门口时,已经是一个时辰后。
裴珩抱着怀中熟睡的小妻子入了禅房,把她小心放在床上后正要走,她突然醒来,乌瞳湿润地望着他。
裴珩摸摸她的头:“我有些忙,怕是要过几日才回来。”
她“嗯”了一声。
谁知他刚转身,她一把捉住他的衣摆,娇声娇气,“裴叔叔现在可是要归家看婶婶?”
这促狭的小女子!
裴珩勾起她的下巴,眸色暗了几许,“若是再敢胡言乱语,我现在就将霓霓压在榻上生宝宝!”
她小声求饶,“好叔叔,我不敢了!”
他这才作罢,头也不回地出了屋子。
他这回真走了,纾妍继续睡。
翌日,她醒来后已经晌午,见天气不错,便去后山散步。
大约逛了两刻钟的功夫,纾妍走累了,见不远处有个亭子,便想歇歇,刚坐下,就听见有一道温柔的嗓音唤了一声“珏表哥”。
像是沈星移的声音。
纾妍朝着亭子后头的假山望去,果然瞧着沈星移站在那儿,白皙的脸透着绯红。
在她跟前,长身玉立着一身着红衣的美貌少年,他耳朵上的玉坠在阳光下格外翠绿。
他神情有些不耐,“我说了,不要给我做这种东西!”
纾妍注意到他手里捏着一素白色书袋,绣了几片竹叶,坠了一粒石榴红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