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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当晚我失忆了(66)

陈嫲嫲是她跟前的老人,又看着他长大,云阳县主见他抓着这件事不放,终于明白过来:长子方才不是给孙氏脸子瞧,是给她这个做母亲的脸子瞧。

她未等左右为难的陈嫲嫲开口,怒道:“不过是一张方子罢了,值得你堂堂一国首辅跑来向自己的母亲兴师问罪!你若是肯早些同沈氏生个孩子,我又何须豁出一张老脸寻来生子秘方!我这都是为了谁!”

难道她想要插手他的房中事吗?

还不是沈氏一直未有孕,他又迟迟拖着不肯纳妾。

她一个做婆婆的帮着寻了生子秘方不说,还亲自命身边的人熬好药送过去给儿媳服用,放眼整个帝都,有哪家婆婆能做到她这个地步!

他不领情倒也罢了,如今还拿着她身边的人出气!

若是她夫君还在世,谁又敢给她这些委屈受!

云阳县主想起亡夫,拿帕子拭泪,哽咽,“我知你因为沈氏得了离魂症一事怨我,但我这个做母亲的自问对得起你!”

裴珩听了这话,久久没有作声。

母亲在他十一岁上就开始守寡,这十几年来为他们兄弟三人操碎心。

再加上自从父亲离世后她便犯上心疾,所以这十几年来只要不是太要紧的事情,他事事顺她的意。

可一想到什么都不懂的小妻子因为自己之故,差点绝了子嗣的希望,他就无法克制心头的怒气。

他吃了一口茶,平复了好一会儿心绪,缓缓道:“母亲可知这张方子差点绝了她的子嗣希望。”

话音刚落,云阳县主心头一震,“这是何意?”

裴珩将秦院首的话转述给她听,末了,道:“我知母亲是好意,可沈氏不孕,乃是我甚少去后院的缘故,与她的身子并无相干。”

云阳县主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好心办了坏事,一时怔在当场。

这时又听长子再次追问:“这方子究竟是哪儿来的?”

云阳县主这下哪里还敢阻拦,看了一眼陈嫲嫲。

陈嫲嫲也未曾想到自己给县主办了一辈子的差事儿,临了竟差点害得当家主母绝嗣,连忙上前一五一十地将那方子的来路交代清楚。

那方子是她从城东一间名为回春馆的神医手中买来的,还花了一百两银子。

陈嫲嫲越说越心慌,解释,“这间医馆在城内很出名,专门治疗女子不孕,口碑极好,所以奴婢才花重金买了一张药方,绝无加害娘子之心!”

裴珩弄清楚来路,起身告辞。

云阳县主忙叫住他,“那沈氏现下如何?以后可还能生养?”

她虽不喜欢沈氏,但也从未想过要害她。

一个女子不能够为自己的夫君生儿育女,那将会是一生的遗憾。

长子会不会因此也在心里怨恨她?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她心里百般难受。

长子却未回答她的话,而是道:“二弟已经有子嗣,三弟也到了适婚之龄,母亲若是闲来无事,可替弟弟操办婚事。我心中于子嗣上一向淡薄,母亲往后不必再操心我房中事。若是实在瞧不过眼,就从族中过继一个孩子到我名下,养在自己膝下便可。”

通常只有实在生不出子嗣的人才会想到过继,他怎能说出这样丧气的话来?

这话实在伤了一个母亲的心,云阳县主心中一酸,“你今年不过三十几岁,就算沈氏一时半会儿好不了,还有素宁。如果你不喜欢素宁,可以再另外择旁的女子,怎能过继?旁人的孩子哪有自己亲生的好?”

平白又痴长几岁的裴珩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一句话未说转身离去。

他这是何意?

云阳县主不知怎的想到从前沈氏说“生不出孩子,绝不是她的错”之类的话。

难不成真是长子的问题?

云阳县主瞬间觉得天都塌了,直到陈嫲嫲唤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问:“你说他方才是什么意思?”

陈嫲嫲哪里知晓,劝道:“也许公子只是随口一说,并无别的意思。”

长子口中就没有随口一说的话!

云阳县主越想越心灰意冷,坐在那儿抹眼泪。

陈嫲嫲劝了好一会儿,实在劝不住,便道:“后日就是姑爷的诞辰,咱们要去寺庙祈福,兴许能够转一转运势。”

“说得对,”云阳县主终于打起些精神,“也好让他保佑自己的儿子能够早些后继有人。你现在就去安排。”

陈嫲嫲迟疑,“那沈氏?”

“她自然要去!”云阳县主想了想,吩咐,“这回确实是我做的不妥当,你待会儿瞧瞧库房可有些什么补品,送过去给她。”

陈嫲嫲应了声“是”,立刻去办。

陈嬷嬷到澜院时,淡烟正在服侍纾妍用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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