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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当晚我失忆了(78)

一整套的珍珠首饰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让人移不开眼睛。

那小生自唱戏以来,虽有不少人捧,却也不曾受过这样厚重的赏赐,一时怔愣当场。

纾妍迟疑,“不是说人家送错了,为何不还给人家?”

“我买下来便是。”裴珩神色淡淡,“你是我的人,同我出来,我自然不能让你丢脸。”

在场的女子闻言,无不一脸艳羡地望着纾妍。

可纾妍浑然不觉,眼看着书墨就要把头面抱给那小生,她心中不知为何心里慌乱得很,忙制止,“还是赏别的吧。”又觉得那头面实在贵重,便宜前夫又已经把话丢出去,总不好赏赐的物件比那些东西便宜,于是把两只细白腕子戴的金钏翡翠全部要脱下来给那小生,谁知却被便宜前夫一把摁住。

他低声道:“这是前些日子我让人送的那些。”

“是呀,”她狐疑地望向他,“怎么?”

这些东西虽是他叫人送来,可她还了钱给他,算是她自己买来的。

既是自己买的,那她拿赏人,也无伤大雅。

第31章

裴珩将那些首饰戴回到小妻子的雪细手腕,“我既说了你是我的人,怎能让你来打赏。”说着吩咐书墨,“拿五百两银子打赏这位柳先生。还有园子里服侍的人。”

书墨立刻拿出银票来。

园子里的人无不欢喜雀跃,拿了银子的柳梦梅忍不住偷偷觑了一眼跟前碧人似的一对佳偶。

那般明媚娇艳的女子一看就是被人娇养着长大,荣辱不惊地看着这一切,嗓音似撒娇一般娇柔,“我不是大人的人。”

明显身居高位的男人哄她,“现在还是。”

她眼神里流露出困惑,但未反驳,在众人的恭送下与他一同出了小阁子。

柳梦梅有些怅然若失,唱了五年戏,自以为已经炉火纯青,倒不如富贵人家这一出平淡日常来得精彩。

这会儿外头已经彻底天黑,唯有戏园子门前孤零零亮着十数盏红灯笼,显得格外寂寥。

纾妍上马车后便寻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与便宜前夫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仿佛戏园子里依偎在一起听戏的恩爱夫妇此刻戏也罢场,各自回归现实里。

纾妍出神地望着窗外,心中无端地感到几分寂寞。

她不知自己为何会生出这种感觉来,明明她还在热热闹闹地听戏,为旁人风花雪月的故事感动得一塌糊涂。

大抵是因为那张花笺的缘故。

正走神,便宜前夫突然问道:“很喜欢这出戏?”

纾妍“嗯”了一声,一脸认真,“不过感动归感动,却又觉得不值当。”

他问:“何出此言?”

“我只觉得杜丽娘实在傻得很,怎能为一男子得相思病死了呢,”纾妍十分不理解,“她的父母家人该有多难过。柳梦梅没了,再换个人喜欢就是。这天底下男子这样多,总能遇见合心意的。”

裴珩没想到她小小年纪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问:“若是你,当如何?”

说起这个,她又打起几分精神,“若是我,断然是不肯为旁人死的,自然要旁人为我死。”说完这话,回过头看向端坐在灯下的男人,“不过我想,大人这样的人定然不肯为我死的。”

他不置可否,“耽于情爱,确实不该。”

她听了这话,幽幽叹了一口气,“幸好我什么都不记得,否则我一定会很伤心。”

他问:“为何伤心?”

“心上人变了心,”她想要寻个舒服的地方靠着,可马车里只有他怀里靠着最舒服,于是只好作罢,“这难道不值得伤心?”

这个“心上人”自然指的是裴珩。

裴珩听到这三个字,转头看向她。

她倚靠在马车车壁上,洁白的指尖拨弄着窗户上雕刻的花纹,低声哼唱着方才听来的缠绵唱词。

马车里只有一盏灯照明,她躲在孤灯暗影里,像是随时随地会消失。

她有着一把好嗓子,一向不爱听戏的男人竟也听得入了神。

唱着唱着,她突然停下来,轻笑了一下,一对漆黑的眼眸明亮如水,“不过我若是真心喜欢一个人,自然舍不得他为我死了,我要长长久久地与他在一起,还要去向菩萨求几个小娃娃,一家几口一辈子快快活活,那才好呢。裴叔叔你说对不对?”

她唤他“叔叔”,是真心向他求教。

裴珩盯着那张再天真不过的面容,再次想起那纸花笺,心里说不出的烦躁。

她见他不说话,也不恼,静静听窗外的雨声。

她一向睡得早,又听了一晚上的戏,有些困倦,听着听着,就开始打瞌睡。

正迷糊,一条强而有力地胳膊将她揽入怀中。

是便宜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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