纾妍没想到宁王竟然也在,不解,“为何?”
书墨道:“那树上本就只有这几颗熟果子,宁王殿下见了也想要,于是非要拉着公子下棋,但公子今日一步棋也没让他。”
今日没让,说明从前让过。
纾妍下意识看向便宜前夫,他正在把玩那些纸船,见她望来,抬起眼睫。
四目相对,她立刻收回视线,嗅着杏子,“是大人非我给我,不是我让大人去下的棋。”
他“嗯”了一声,“是我自己闲来无事手痒,想要同人下棋。”
纾妍:“……”
这只可恶的老狐狸!
不过在这样的季节有杏子吃,她感到很高兴,迫不及待地让淡烟拿去洗干净,正要吃,被便宜前夫拦住,“用过晚饭才能吃。”
她不肯,巴巴望着他,“好叔叔,我就先吃一个,好不好?我待会儿一定乖乖用饭。”
裴珩经不住她缠,最终点头。
纾妍立刻咬了一大口,饱满酸甜的汁水瞬间弥漫整个口腔。
她满足地简直要哭了。
没想到这寺庙里的果子比集市的好吃千百倍。
裴珩的眸光落在小妻子被果汁染红的唇上,喉结滚了一滚,抬手抚上她的唇角,嗓音沙哑,“又没人同你抢,急什么。”
她眯着眼睫笑。
一向对这些果子不大感兴趣的男人突然也想尝一口。
他不动声色收回手,抿了一口茶,只觉得茶水似乎也沾染她唇上的果香。
纾妍吃了一个解了馋,又分了一些给淡烟他们,剩下的两个留着吃完药后才吃。
裴珩瞧了她数眼,见她连书墨都分了一个,丝毫没有分给自己的意思,瞥了一眼书墨。
书墨手一抖,果子差点掉到地上去。
他怎么感觉公子不大高兴……
这天晚上,纾妍果然很听话地用了晚饭。
山里天本就黑得早,再加上下雨,纾妍用完药后,外头天已经擦黑。
她素日里爱洁,每晚都要沐浴,淡烟让寺中沙弥送了水来。
只是寺庙终究不比家中,没法子像在家中那般沐浴,只拿热水过了一遍身子,又涂了一层玫瑰香膏。
那香膏是昔年在家时研制出来的方子,气味芳香,润泽肌肤,她自幼用到大,养得一身雪肤柔嫩细腻。
待香膏彻底被肌肤吸收,淡烟才服侍她穿上寝衣。
那胭脂色的寝衣有些透薄,一截细腰若隐若现。
纾妍已经习惯,并未察觉不妥,入了禅房后就将身上披着的外衣脱下来丢到一旁去。
脱完后,这才瞧见一袭雪白里衣的便宜前夫此刻正躺在床上看书。
他大抵也洗了澡,身上透着皂荚与薄荷的湿凉气息,
禅房实在小得可怜,那气息简直无孔不入,几乎要盖过她身上玫瑰膏子的甜香。
有些不大自在的女子又把外衣重新披上,坐在桌前吃杏子。
尽管她已经吃的很小口,与婴儿拳头差不多大小的杏子还是很快吃完。
她今日没事午觉,又折了一下午的纸船,这会儿困劲儿也上来,只是那张本就窄小的床此刻被别的男人占据着……
于是她吃了两口茶,压一压困劲儿,又拿起最后一个杏子。刚咬了一小口,耳边忽然传来便宜前夫低沉沙哑的嗓音,“睡前吃这些,不怕牙疼了?”
被他这么一说,牙齿似乎真的又开始疼。
她低声嘟哝,“我疼我的,关大人什么事儿……”
他放下手中的书,“明日要早起,过来睡觉。”
已经困得不行的纾妍犹豫再三,行到床边,正考虑睡哪边,便宜前夫道:“你从前都睡在里侧。”
纾妍只好从他身上爬到里侧,也不知压了他哪里,他闷哼一声。
她停下来,“我压到大人了?”
他“嗯”了一声,伸手将她抱入里侧。
还未等她躺下,又听他道:“你就这样睡?”
纾妍这才发觉自己身上还披着外衣,这样睡觉确实不舒服。
左右早就被他瞧光,她脱去外袍后才躺入早就被他暖热的被窝。
他起身熄灯。
屋子里骤然陷入一片黑暗。
纾妍有些心慌,脱口而出,“将杏子拿来。”
他未说话。
今日下雨,浓稠漆黑的夜色填满整间禅房,眼睛瞧不见,人的听觉愈发敏锐。
纾妍听到沉稳的脚步声走向床边,片刻的功夫一具温热的躯体入了被窝。
床实在太窄,两个人的身子紧贴着,男人结实修长的腿紧挨着她的腿,肩膀也贴着她的头。
纾妍觉得那热毒似乎隐隐发作起来,有些不自在的往里挪了挪,一只温热的大手突然握住她的手,冰凉的杏子落入她手中。
不知该干些什么的女子抹黑啃起杏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