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攻略(634)+番外
城头飘起赤底金纹的"楚"字旗,这是收网的信号。
"将军,叛军动了!"
斥候话音未落,远处突然腾起三盏孔明灯。
这正是楚云轩给他的信号。
"放!"
随着韩彰一声令下,朱雀门的方向腾起红色狼烟。
埋伏在龙首渠的玄甲卫倾巢而出,将叛军逼向事先泼满火油的兴庆宫广场。
当最后一名兵卒通过朱雀门时,守将转动绞盘的手微微发颤。
千斤闸落下的轰鸣声中,城头突然竖起玄甲卫的黑旗。
王贲回头望见城垛间寒光点点,那是臂弩特有的三棱箭镞。
"咱们中计了!"
某位副将的怒吼被箭雨淹没。
赵承嗣策马冲向偏门,却见护城河上漂满火油桶——这些本该运往边境的军资,此刻正将八千叛军困成瓮中之鳖。
子时更鼓响过三遍,韩璋的亲兵点燃了西市绸缎庄。
火光照亮夜空时,八千叛军已经悔之晚矣。
王贲勒马立在中央时,皎洁的月光恰好穿过箭楼孔洞,在青砖地上烙下一串菱形光斑。
他仰头望着城头飘动的玄色龙旗,只觉得他们低估了陛下的残忍。
“开闸!"
守城都尉的吆喝带着谄媚的颤音。千斤闸的绞盘发出生涩的吱呀声,吊桥缓缓放平在护城河上。
河水泛着诡异的油光,王贲靴尖踢到块未燃尽的硫磺,这是军械监配制火油的原料。
八千叛军如黑潮涌入城门洞,铁甲摩擦声惊起檐角栖鸽。
赵承嗣忽然抽动鼻翼,他在边关磨炼出的嗅觉捕捉到一丝甜腥——不是城中惯用的檀香,而是火油混着狼粪燃烧的焦臭。
"且慢!"
他猛拽缰绳,战马前蹄刚踏上吊桥木板,便听得头顶传来机括转动的嗡鸣。
城垛间寒光乍现,三百架神臂弩同时探出射击孔,三棱箭镞在阳光下泛起青黑毒光。
"中计!后队变前……"
王贲的吼声被千斤闸坠落的轰鸣截断。
两万斤生铁闸门砸碎吊桥,将后军三百骑连人带马拍进护城河。
油花四溅的河面遇火星即燃,火龙顺着水流窜入城门洞,吞噬了尚未入城的半数叛军。
"举盾!"
赵承嗣挥刀劈落两支流矢,却见箭雨并非来自城头。
两侧马道暗门突开,玄甲卫推着塞门刀车碾来,车头六尺长的□□绞碎前排骑兵的马腿。
受惊的战马带着火苗冲撞本阵,将严整的军阵撕开血口。
王贲策马冲向偏门,马蹄却踩中暗藏的铁蒺藜。战马哀鸣着跪倒时,他看见偏门闸机齿轮间卡着半截黄绢——正是他前日贿赂城门郎的五千两银票。
城楼上忽起鼓声,每声鼓点都伴着一段城墙暗门开启,露出其后整装的重弩手。
"卑鄙!"王贲的怒骂被破空而来的鸣镝打断。
瓮城四周女墙突然翻倒,露出其后三十架猛火油柜。
玄甲卫手持火把立在城门两侧,油管对准了挤作一团的叛军。
赵承籍挥刀砍向油柜支架,刀刃却被铸铁护甲崩出缺口——这些器械分明是军械监为北伐特制的攻城器。
"放!"
韩彰令旗挥下,粘稠的火油如瀑倾泻。沾染火苗的叛军在砖地上翻滚,却抹不灭掺了硫磺的烈焰。
王贲撕开甲胄,露出贴身藏着的减赋诏书,丝帛在热浪中卷曲发黄,露出背面蝇头小楷写的"诛"字。
东侧箭楼突然传来机括脆响,二十架床弩齐射的凿城箭穿透人体后余势未消,将叛军钉在包铁城门上。
血顺着门钉往下淌,在门缝处汇成溪流,漫过那些写着"清君侧"的檄文残片。
此时,楚云轩手中把玩着王贲的护心镜。镜面映出下方炼狱景象:北郊突骑营的精锐在火海中相互践踏,重甲兵的铁靴陷进融化的地砖。
他随手将铜镜抛给韩彰:"熔了铸成箭镞,送去虎牢关。"
当最后一支抵抗的百人队被压到城墙死角时,玄甲卫推出了改良的狼筅。三丈长的铁枝扫倒马匹,倒刺上挂着零碎的血肉。
赵承嗣背靠城墙喘息。
这一战,他们输的彻彻底底。
晨色降临时,明德门的血腥气引来了成群的黑鸦。
楚云轩踩着尚未凝固的血浆巡视战场,在焦尸堆中踢出个完好的水囊。囊中不是清水,而是并特产的马奶酒——这些"叛军"连行军饮食都懒得更换。
"把首级腌了送回各州。"楚云轩轻掸袍角沾到的骨灰,"记得用青州产的粗盐。"
他转身时,靴底粘着的檄文碎片随风飘起,隐约可见"玄真子祸国"的字样,而那个名字的主人,此刻正在诏狱地窖里等待着死亡。
一夜之间,八千叛军在明德门外殆尽,而那些无辜的百姓也命丧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