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藏×你]离岛(20)
宫祚杏最后一句话彻底点炸了林正风,他一下子就把脖子上的警官证给摘了下来,就像挣脱了束缚的野狼似的扑了过来,一拳就如她刚刚所想的一般给她鼻子打出血来,甚至,她的嘴角也渗出了血丝,唇上的那小半支烟亦被锤瘪了掉在地上。
不过林正风一拳下去虽然没有实际上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只是损了一百,被宫祚杏的烟给指骨上烫出个疤拉来吧,但他精神上却是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二了。
他看着此时鼻尖往下淌着稀稀拉拉淡红色似水般不粘稠,都已经漫到唇上染红了她在自己说了弯个腰捡个身份证都跟腰椎又断了,冷汗都冒出来了,所以已经变得连今日出席葬礼就算心不诚,也要在媒体面前装装样子的裸色发杏色口脂都遮挡不住惨白的唇的血,嘴角也是一样往下淌渗着水红,都沿着她精瘦有棱角的下颌骨,滑过她细长的脖颈,落到她突出的锁骨上积成血湖泊,却还在仿似视若无睹的淡淡笑着,就好像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内,是她故意的,她故意激怒的他,想要看他像个疯子一样给他一拳,成为外人眼里才真的是对不起这身衣服的人一样的宫祚杏,突然又在一下子之内好像被戳破的气球一般泄了气,低下头晃了晃自己右手手指关节骨上的烟灰,抬起另一只手抹了把上面燎出来血水与脓水,就好似无力了一样直接干脆地倚靠在他身后的小巷子口的石板墙上,即使这下子搞得他背脊骨被拍硌的生疼,反正总不会比他现如今的心里更难受了。
可能他一直都清楚仇人不是面前半张脸都是稀汤寡水的血的宫祚杏,或者说应该叫她宫英亦或是宫罂更准确一点,但他难免不会恨。
是,她是受了更多卧底的煎熬难耐,在他哥死了以后,明明能撤走选择再卧底三年,虽然目的不是为了信仰咩的高大上嘢,只是为了到时候把那帮毒贩连带着毒窝一起彻底铲除以后,就从此让自己的过去档案彻底抹得一干二净,跟被铲除的毒贩和毒窝一样,彻底消失,换一个名姓身份活着吧。
但他哥死了,他妻子死了,她他老母的仲活着阿!
而且她他老母的好不容易离了那个烂地方在做什么?制毒,贩毒!
她干他老母的咩不好,干起自己曾经干的职业了,反正点着都是干是吧?
丢!
“能抓你就抓,反正不管你信不信,事实都是我他老母的冇对唔起过你哋任何人,我唯一对唔起是就是我自己。至于你哋对得起谁了?呵,你心里清楚。你而家唔也有证据咩,抓不走我,那有事,我就先走了,你等着你那些小尾巴过来找你吧。”
宫祚杏说着抬起手抹了把脸上的血,用指尖揉了揉发麻的鼻尖就要走。
“冯振国知你,知他咁多年的好朋友,好合作伙伴,好搭档,曾经是他老母的缉毒警咩?”
痴线,非他老母的在她右边气声小嗓子的嘀咕,她他老母的听得清咩?好在,听见个某人的名字,她就大概知道身后呢个比他哥仲蠢且又蠢又幼稚的倒霉玩意在嘀嘀咕咕些咩了,所以她嗤笑一声,手上脚下都冇停,更有回头甚至只是偏头的给他一个眼神地笑着冷声说。
“关你屁事。”
说话间,只见她神色惯常那副不咸不淡的冷与正,变成了冷与邪,邪的发阴,倒真有些当年在边境卧底成毒贩的狠戾模样了。
不过说完以后,宫祚杏的表情就又恢复了那股子正,或者说正亦或是邪都有了,只是淡淡的不咸不淡,冷冷的,然后她又拿出烟盒磕了支烟出来叼在嘴上,手上,手指间的血,却染污了十几万的名牌包上好的真皮子,也给烟草丝间浸透了腥甜。
第23章
地藏刚给在记者那里给余顺天整完大麻烦以后,往车上走想找宫祚杏返屋企的路上,就见到她人半张脸都是花了的血,站在路中一条无名小巷子灯光昏黄摇曳的口那里,叼着根烟尚未点燃,于是刹那间,他人生头一回地感觉到那种旁人讲的心下一抽一缩是咩感觉,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然后就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跑到她身边,也顾不上血会不会弄脏自己一身贵衣服,抬起手臂直接将她整个身子都圈揽了过来,虚靠在自己的怀中借上他的几分力与几分暖意。
反正她那条看上去非常经典以至于平平无奇的黑长裙也不比自己这身西服便宜,而且就算不是这样,她难得还没有一身衫在他心里的地位高,更值得咩?
想着,地藏低下头察觉到宫祚杏不再是温凉而是冰凉的体温,以及额前那冇了又冒的丝缕冷汗,就发现或许那花了半张脸的血,是她身上伤痛里目前带给她的实时痛苦中最不值得一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