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藏乙女】十轮经(11)地藏乙女

—尼采

我转身看他，我们相视，都没有讲话。

我走向卖冷饮的商铺，买了一只可爱多，坐在台阶上，我知道，他会来我的身

边。

地藏收着僧人的字，走向我。

“好吃吗？”他坐在我身边。

我把墨镜卡在头上，扭头看他，忍着眼泪，说“想吃自己买。”

“请我吃嘛，我用这个换。”他把我两年前送她的串珠拿出来，放在我手里。

“想吃自己买。”我依旧是这句话，看了眼手里的串珠，扔在他身上。

“我地藏今天对菩萨发誓，今后若是再骗华灵，不得好死。”他说着，比着发誓

手势。

“喂，你疯了！”我把可爱多塞进他嘴里，眼泪再也止不住，趴在他身上哭。

路人看着我们俩奇怪的组合：女士在吃可爱多的男士怀里哭。

他拍着我的背，给我顺气。

“别哭了。”他说着，皱着眉，这两年他在巴西，从扎根到做大，过得并不容易。

“你怎么来的内地？”我突然意识到什么，问他。

“冯振国已经死了。”他说着，扶我起来。

我们下山，回到我的酒店，我拿着水给他，问“现在叫什么？”

“你猜？”他一把拉我坐在身上，嗅着我身上的味道。

我懒得和他猜，翻着他的衣服找证件，拿到身份证件，上面写着“Tin Lok·Hua”…

“怎么姓华？”我问他。

“你把那些生意做那么好，跟你姓靠你养喽。”地藏说着，手不老实的摸我的腰。

“怎么美籍…还有巴西籍？”我看着他的一沓身份证件，心里有了些答案，不再往下问。

“还回…香港吗？”我问他。

“回，但是那些生意，我不碰，你名下的，你继续做。”他说着，看着我胸前佛像项链，摸在手里，身体一路向下。

两年，积压的情愫如洪水般爆发。

红云问天、喜雨润地。

我捏着地藏胳膊，皱着眉。

地藏身上始终有那股狠劲儿。

我呜咽着，说不出去话，声音含糊不清。

直到头发被汗浸湿，身上出了薄薄的汗，还有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很黏腻。

地藏一直抱着我，没有分开的意思。

又像是想起什么，抱着我走进酒店浴池。

落地窗的阳光很晒，我睁不开眼睛，和他一起沉入水里。

他不断地把我按下水，又把我扶起来，为了让我安全，水位线始终在我的锁骨位置。

我仰着头，靠在地藏肩膀上。

水中的阻力浮力让我们共同沉沦，那是一个春风沉醉的晚上。

出了水，地藏用浴巾把我裹起来，抱着回了房间。

清晨，醒来时看他坐在椅子上，也许是昨夜灯光昏暗，又或是我没仔细看他，突然发现地藏背部多了两个纹身。

一侧是地藏菩萨像，另一侧是双狮纹身，那双狮我认识，是国际违禁品品牌的标识，昨天看到他身份证件时，我只是怀疑巴西这个地理位置，现在可以确定，我想得没错。

地藏身材一直很好，胸背都刚刚好，我看着他背部的纹身，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但我可以确定，比起那些东西，这些年，我在他身边，他从未亏待我。

我开始正视我的人性，贪财且好色，一直如此。

“纹身痛不痛？”我走向他。

“背不同，但是这里很痛。”地藏说着，习惯地把我拉进怀里，指着他肋骨处，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纹身[Hua Ling]

“那我要把你的名字纹在身上。”我摸着他的肋骨，想到圣经中，耶和华神使男人沉睡，取下他的一条肋骨，又把肉合起来。

耶和华神就用男人身上所取的肋骨，造成一个女人，领她到那人跟前。

“这是我骨中的骨，肉中的肉，可以称她为‘女人’，因为她是从男人身上取出来的。

所以，我是由地藏的肋骨造的。

我这样想着，地藏听到我要纹身，揉了揉我的碎发，说“我的名字换了又换，想纹，纹个地藏菩萨像吧，菩萨保佑你。”

我笑着，窝在他怀里，又想到圣经中说男女二人是夫妻关系，心里有些别扭，这一生，我和地藏，都不会是平常关系，但我们，也许是一对不太一样的情侣。

地藏很少在我面前说他的工作，我同样知道自己的位置，从不过问。

他用了我不得而知的方式结束上一个身份，甚至为了让我在警方面前没有知情的压力，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又辗转回到我身边，我实在想不出，我还有什么不满足。

我们在九华山求了另一尊菩萨像，我戴在他脖子上，对他说，“这些年，我们终于有了一模一样的菩萨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