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藏乙女】十轮经(12)地藏乙女

地藏看着我，把我抱进怀里。

行脚僧人从我们身边走过，嘴里念叨着：

《佛说五无反复经》云，我之夫妇，壁如飞鸟，暮栖高树，同共止宿，须臾之间，及明早起，各自飞去，行求以食。有缘则合，无缘则离。

我听到最后一句，竟然有些感同身受，喜极而泣。

“怎么又哭？”地藏握住我的肩膀，用手擦着我的眼泪。

“没有，风迷了眼睛。我再给菩萨上柱香。”我笑着看他。

地藏点头。

风从四面吹来，九华山海拔1342米，寺庙林立，香火不绝。

我拜谒着地藏菩萨像，上完香，我回头，看到地藏正在看我，人群在我们中间穿行。

我看着他的口型，那句话是——我爱你。

如果爱你是命运，那我接受这命运，无论好坏。

我走向他，问地藏，“老板，你说这儿的菩萨灵不灵？”

像多年前他走进我的店铺，问“老板，关二爷怎么拜？”

地藏笑着搂住我，“灵，心诚就灵。”

我们下山，逆着人潮而行。

我们这一生，又何尝不是逆着人潮。

所有人好像都会告诉我：

“他不算个好人，离他远一点。”

但我知道，他对我很好，就够了。

我们很好，就够了。

如果一个人活到83岁，人生天数正好是三万天。但现实生活中，能活到三万天的人是屈指可数的。

人生短短三万天，那就去爱吧，趁自己还能爱，趁自己还年轻。

那些相爱的日子，都是我们的黄金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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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

——王小波《黄金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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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我遇到地藏，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

第10章 完结

微风来时，群花摇动，在暮光之中看去，仿佛整个大地都在轻轻颤抖。

/[英]罗伯特·麦克法伦《荒野之境》

梅璇是我在帮会时，兄弟的亲妹妹，被送到美国读书，得知亲哥死在扫黑，又一路辗转，凭着本事留在了墨西哥，她好几次都对我说，“我哥让我来美国读书，我没读完他就折在帮会，从小到大，我最了解的就是帮会，现在也算是走在既定的命运上。”

每到这时，我都会笑笑，想到华灵遇到我以后的命运，算不算另一种宿命。

华灵很简单，也没那么简单，她确切知道她自己的位置，确切知道我的喜好，她很让我省心，也让我开心。

警方在学校找她时，我知道，她包里皮革层的窃听器，我有常年的监听信号，我送她的那些包，有博美人一笑的目的，除此，也有我自己的衡量。

梅璇把照片给我时，我烧掉了，我有恻隐之心，不想让华灵身陷囫囵，也有自己计划，地藏这个身份始终是个雷，场子不断被扫，同行惨遭毒手，要继续不下桌做生意，同行说的很对，想做大做强，我不能制作老玩意儿，也不能用地藏这个身份。

能证明我真正死去的人，只有华灵。

墨西哥之行，一步一步走向我设定的、所有人的、既定的宿命。

两年，南美洲的两年，我的生意不断铺开，从香港传来消息，华灵的生意，也不断做大，有些时候我会想，若没有遇到我，她应该像每个学生一样，毕业进金融行业，恳恳勤勤。

可她始终是聪明人，投资做的很好，就连夜场，也有自己的打理方式，虎囗夺食，她做这种生意能顺风顺水，当年在我身边学到的东西，绝不是一点半点。

我看过华灵的电视访问，那些说辞和反问，像极了当年的我。

人就是这样，有些压在心底的情愫，会像藤蔓般蔓延，然后缠住自己的整颗心。

我始终爱她，但我不愿承认，这是我的软肋，从最初的养情人宠物，到如今的彻底占有。

我想，我改了华灵的命数，就该对此负责，我的坏早已名声在外，很多行为乖张狠厉，所以，哪怕对一个女人付出真心，也可以装作自己的“玩乐”而已。

只有每次情爱后，那句我爱你，是我一切感情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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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藏菩萨，佛教菩萨名。《地藏十轮经》中称其“安忍不动如大地，静虑深密如秘藏”，故名。也有“地藏王菩萨”的称谓。

本文名，取自《地藏十轮经》，共十章，已完结。感谢古神（古天乐先生）演绎的地藏角色，感谢原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