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妆劫(103)

我想问他是谁，但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将我吞没。最后的意识里，似乎有片银色的蝶翼在我眼前缓缓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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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银蝶之谜（上）

晨光透过冰晶窗棂，在床榻上洒下细碎的光斑。我睁开眼，昨夜那个银发男子的身影还清晰地留在脑海中——不是梦，床边的雪地上留着陌生的脚印。

手指的晶化又蔓延了一节，无名指第二关节以下已经完全变成了透明的蓝色晶体。我试着弯曲它们，能感觉到动作，但触觉变得迟钝，像是隔着一层厚布。

“醒了？”婆婆推门进来，手里端着冒着热气的木碗，“喝药。”

药汁苦涩中带着腥甜，喝下去后指尖的灼热感减轻了些。婆婆检查了我的晶化情况，皱纹间的忧虑更深了。

“今天别再用能力了，”她用绷带缠住我的右手，“晶化速度比预想的快。”

“那些村民...”

“死不了。”婆婆打断我，“但你继续逞强会死。”

我哑口无言。窗外传来孩童的笑声，阿雪正在湖边追逐几只发光的蓝蝴蝶，她的银发在晨光中闪闪发亮。

“昨晚有人来过，”我试探着问，“银发的男人...”

婆婆的手顿了顿：“墨霄？他来看你了？”

“墨霄？”这名字莫名耳熟。

“银蝶守护者，”婆婆收起药箱，“风将军的...”她突然停住，望向门口，“你自己问他吧。”

门无声开启，昨夜那个银发男子站在晨光中。他比我想象的还要高挑，一袭银白长袍，腰间悬着把通体晶莹的冰剑。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虹膜是近乎透明的浅灰，瞳孔却是深邃的银蓝，像是封冻的湖面下藏着星空。

“沈知意，”他开口，声音如冰雪相击，“我是墨霄。”

我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这个男人身上有种非人的气息，既像周景宸发怒时的凌厉，又像雪鸦使用能力时的冰冷，但更加...古老。

“别吓着她，冰块脸。”婆婆拄着拐杖站起来，“这孩子已经够惨了。”

墨霄嘴角微扬，这个近乎笑容的表情让他看起来突然生动了许多：“守蝶人，您还是这么直率。”

“少废话。”婆婆敲了敲拐杖，“人你见过了，然后呢？”

墨霄没回答，而是走到我面前，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触我缠着绷带的右手。一股清凉的力量渗透进来，晶化的刺痛瞬间减轻。

“蓝蝶血脉比我想象的纯净，”他对婆婆说，“但太弱小了，承受不住紫晶的反噬。”

“那怎么办？”婆婆皱眉，“泉水那边...”

“不急。”墨霄收回手，“先让她了解真相。”

我听得一头雾水：“什么真相？”

“三蝶血脉的起源，”墨霄的银蓝眼眸直视我，“以及你与周景宸的命运纠缠。”

婆婆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墨霄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动作熟稔得像做过无数次。

“老毛病了，”婆婆摆摆手，“你们年轻人聊，我去看看伤员。”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墨霄一眼，“别太刺激她。”

屋里只剩下我们两人。墨霄在婆婆刚才坐过的椅子上坐下，冰剑横放在膝头。近距离看，那把剑根本不是金属，而是由某种晶莹的冰晶构成，剑身内部有银光流动。

“你认识周景宸？”我打破沉默。

墨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不认识，但我认识他体内的紫蝶血脉。”

“什么意思？”

“跟我来。”他起身，冰剑自动悬浮在身侧，“带你看些东西。”

蝶谷东侧有座半嵌入山体的建筑，形似展翅的蝴蝶，通体由蓝色晶体构成。墨霄带我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中央圆形大厅。四壁刻满壁画，记录着某种古老的历史。

“这是记忆之殿，”墨霄的手指轻抚壁画，“记录了三蝶血脉的起源。”

第一幅壁画展示着远古战场：天空裂开巨缝，紫色晶体如雨落下，大地上的生灵痛苦哀嚎。第二幅画中，三只光蝶从天而降——银、蓝、紫，它们化作人形，与紫晶抗争。

“三千年前，天外陨石带来紫晶，”墨霄解说，“最初的三蝶是兄妹，他们牺牲自己封印了紫晶核心。”

随着壁画延伸，故事逐渐清晰：三蝶死后，血脉分散在人间。银蝶选择墨氏一族，蓝蝶归于雪域圣女，而紫蝶...竟然附在了当时的周朝开国皇帝身上！

“紫蝶血脉赋予周氏皇族无上力量，但也埋下了祸根。”墨霄指向一幅描绘皇宫惨案的壁画，“每隔百年，紫蝶血脉就会苏醒一次，宿主不是疯就是死。”

我心头一紧：“周景宸他...”

“他是千年来最完美的紫蝶宿主，”墨霄冷笑，“所以太后和赫连铮千方百计要唤醒他体内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