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妆劫(105)

黄昏时分，我独自来到记忆之殿。壁画在夕阳映照下栩栩如生，尤其是那幅三结局的画面：银蓝联手、三蝶合一、紫晶花开...

指尖轻抚冰冷的壁画，我突然注意到一个之前忽略的细节：在三蝶合一的画面角落里，画着个小小的婴儿，被三色光芒环绕。

“那是希望。”

墨霄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回头，他站在殿门口，银发被夕阳染成金色，冰剑悬浮在身侧。

“什么希望？”

“三蝶血脉融合后诞生的新生命，”他走近，“传说能彻底消灭紫晶。”

我心头一震：“怎么融合？”

墨霄的表情突然变得古怪：“血脉交融...最原始的方式。”

我的脸瞬间烧了起来，慌忙转移话题：“那个...周景宸什么时候能到蝶谷？”

“快了，”墨霄望向殿外，“他已经越过黑水河。”

“你怎么知道？”

“银蝶与紫蝶的感应。”他轻触眉心的蝶形印记，“就像我感应到你一样。”

这提醒了我一直想问的问题：“你和风将军是什么关系？为什么长得这么像？”

墨霄沉默片刻，突然解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的银色纹身——那是个与周景宸耳后相似的剑形印记，但更加复杂。

“我是风无痕的剑灵，”他说，“也是第一任银蝶守护者。”

“剑灵？”我瞪大眼睛，“你是...斩影剑的剑灵？”

墨霄点头：“风将军死后，我带着部分银蝶血脉回到蝶谷沉睡，直到三年前才被紫晶的气息惊醒。”

这解释了为什么他对周景宸态度复杂——斩影剑认周景宸为主，但剑灵却厌恶他体内的紫蝶血脉。

“所以你能通过斩影剑感应周景宸？”

“某种程度上。”墨霄重新系好衣领，“但现在这种联系越来越弱，紫蝶正在吞噬他的人性。”

我胸口发紧：“什么意思？”

“每使用一次紫蝶力量，他就离人类远一步。”墨霄的银蓝眼眸直视我，“等到完全蜕变...周景宸这个人格可能消失。”

这句话像柄重锤砸在心上。我踉跄后退，直到背抵上冰冷的壁画。周景宸会...消失？

“有办法阻止吗？”

墨霄没有立即回答。他走到三结局的壁画前，手指轻抚那个被光芒环绕的婴儿。

“三蝶合一只是传说，”他最终说道，“但确实有人尝试过。”

“谁？”

“风无痕和端敬皇后。”

我倒吸一口冷气：“他们是兄妹！”

“所以失败了。”墨霄苦笑，“血脉太近，反而引发了紫晶暴走。端敬皇后因此而死，风将军则带着愧疚远走边关。”

这解释了皇陵中风将军留下的血书——“紫晶祸世，吾当以命封之。唯念幼妹与小女，生死两难安...”

“那我和周景宸...”

“血缘关系足够远，”墨霄转身面对我，“理论上可行。”

我脸颊发烫，心脏狂跳：“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有。”墨霄的表情突然变得锋利，“杀了周景宸，在他完全蜕变前。银蝶与蓝蝶联手，可以重新封印紫晶。”

我如坠冰窟。杀了...周景宸？

“这就是守蝶人不想让你知道的真相。”墨霄的声音冷得像冰，“三蝶血脉的宿命：要么融合，要么相杀。”

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哨声，接着是阿雪的尖叫：“墨霄大人！结界破了！”

我们冲出去时，蝶谷北侧的结界已经出现了一个大洞，紫色雾气正源源不断地涌入。几十个晶化傀儡冲了进来，见人就杀。风部战士节节败退，湖面开始剧烈翻腾，泛起不祥的紫光。

“保护泉眼！”婆婆的吼声从混乱中传来，“别让它们靠近湖心岛！”

墨霄的冰剑化作一道银光冲向战场，所过之处傀儡纷纷冻结碎裂。我正要跟上，右手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整只手掌的晶体正在发光，蓝紫交替，像是两种力量在争夺控制权。

“沈姑娘！这边！”阿雪在湖边向我招手，“婆婆需要你！”

我咬牙冲过去，每跑一步右手的疼痛就加剧一分。婆婆站在湖心岛的入口处，正用拐杖释放出蓝色光幕阻挡傀儡。她嘴角有血，显然已经力不从心。

“孩子，听好，”她抓住我的肩膀，“赫连铮只是幌子，真正的攻击在泉水下面！”

话音刚落，湖面突然炸开，一个庞然大物破水而出——那是条完全晶化的巨蛇，头顶生着紫晶角，每片鳞甲都泛着妖异的紫光。它张开血盆大口，直奔泉眼而去！

“不！”我本能地伸出右手，蓝光如箭矢般射出。

光芒击中蛇头，巨蛇痛苦地翻滚起来，掀起滔天巨浪。我的右手像被火烧一样疼，晶化部分开始向手腕蔓延。但更可怕的是，巨蛇身上的紫晶竟然在与我的蓝光共鸣，像是在...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