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校予听得都觉得惨,更别说亲身经历这些的人,她伸手想再拍拍他,可碰到的却是他的脸颊,手指碰到一抹湿润:“你哭了吗?”
“是汗。”说着,他偏头躲开沈校予的手。
沈校予看不清自己的包里的东西,只能把包递给边昼:“我包里有纸巾,你拿纸巾擦擦汗。”
她听见旁边传来窸窸窣窣翻找背包的声音,沈校予喂了许久的蚊子了,盛夏的夜晚就算有夜风也燥热,她的脖子里留下汗水,身上的衣服摸起来都有些许黏腻潮湿。
“你也别太内疚,很多事情都不是你能改变的。”沈校予说着站起身,“那我就不送你了。”
手被轻轻拉拽住:“那我……那你……那我们……”
“你想和我谈恋爱啊?”沈校予单刀直入。
她太直接了,直接得边昼更不好意思了。
“那时候我喝了点酒,而且第一次对人有好感,想着试试,不管怎么样至少不留遗憾。但距离那时候已经过去好久了,我现在每天被实验折磨得都没什么心情谈恋爱了,所以高三我对你表白这件事作数但过期了。”
沈校予说着,她感觉拉着自己手的力道减弱了,最终缠在她小指上的那抹温热消失,他松开了自己的手。
他把沈校予送到了楼下,陪着她等电梯到一楼。
沈校予催促他离开。
边昼这才问:“那我是不是可以重新追你?”
送完沈校予,边昼回到和柯拓一起租住的公寓里,柯拓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
“发你消息你没看见啊?”
边昼这才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果然有未读消息:“什么事?”
“小区门口那老兵烧烤特别好吃,想叫你给我带一份回来的。”柯拓见他两手空空,心里盘算着叫个跑腿,但又想了想自己每个月那点补助,还是馋着吧,反正馋不死。
“下次吧。”
柯拓用毛巾擦了擦头发,察觉到边昼这几句话里的疲倦,倒也没太怀疑,学生物的,哪个能元气满满?
“看你累得不行,还有热水,赶紧洗了澡去睡觉吧。”
边昼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在玄关处换上拖鞋,因为和沈校予在她小区里谈了很久,他身上出了不少的汗,穿上拖鞋他走去冰箱边拿了瓶矿泉水:“沈校予居然高三的时候和我表白了,但是我压根不知道。”
“卧槽。”柯拓骂了句脏话,“这是彩票中奖结果等过期了才去兑奖啊。”
“要么安慰,要么闭嘴。”边昼瞥他。
于是,十几秒里整个公寓都安静了下来。
边昼关上冰箱门,迎接他的是沉默,柯拓居然一点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他被气笑,正要回房间,柯拓讲话了。
“等一下。”
边昼狐疑地停住脚步,有点好奇他要说什么安慰的话。
柯拓:“你哥什么时候出狱?”
“……”果然不应该期待被安慰的,边昼撇了撇嘴,但如实回答,“下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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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孟兰和外婆旅游回来了。
孟兰被迫离职之后,外婆又生过一场病,这段时间在外散心游玩,除了有些晒黑,两个人肉眼可见地精神都变好了。
这次两个人在外地还遇上了一点事,多亏沈为贤人脉广,帮忙摆平了。
外婆让孟兰给沈为贤打电话,叫他过来吃一顿饭,算是谢谢他尽心尽力帮忙。
孟兰通知了沈为贤,顺道把聚餐地点就订在沈校予现在住的城南公寓里,沈为贤住得离这里也近,沈校予下了课回来吃饭也方便,省得她天天吃外卖。
她今天特意没在实验室待太晚,打卡离开后她还是最晚到到家的。
沈为贤正在阳台帮她修有些漏水的洗衣机,穿着西服挽起袖子,多少和换洗衣机水管有点不搭。
外婆坐在客厅,带着老花眼镜手指滑动着平板,平板里全是她这次旅游拍的照片。虽然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奶奶了,但五十岁的时候死了有钱的丈夫,带着丈夫留下的钱没有再婚,一心一意照顾着两个人唯一的孩子,在孟兰当上牙医后,只管自己吃喝快乐,她这辈子便没有什么机会可以吃苦了。
孟兰在厨房做饭,沈校予叫了人之后,先回房间去冲了个澡。
外婆等着她出来帮自己挑照片。
估摸着有几百张,沈校予一一看过来,时不时还给句评价。
“妈,那照片你还没看完呢,快点过来吃饭了。沈为贤换个水管你换好了吗,不行就叫专业的来修。”孟兰把最后一盘红烧带鱼端出来,“都赶紧过来吃饭。”
大家聚在一起吃饭的机会并不多。
桌边大部分的话题还是和沈校予有关,她没把自己之前发烧的事情告诉他们,只说了些学习上遇见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