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窈窕(95)
她声音一如窗外无了归处的雪:“尚珏,我们,就到这里吧。”
第48章
气氛有一霎的凝固,周遭灼热潮湿的温度忽的凉下,像过了风。
尚珏低下眼去瞧她,声音凉得出水:“夫人真是绕了好大一个圈子。”
一朵雪啪嗒打在琉璃窗花上,惊得沈玉姝颤了几下睫羽,回过神。
“这是我的新年愿望。”她敛过眼,“殿下要食言吗?”
“沈玉姝。”尚珏舌尖抵着牙去瞧她。
沈玉姝不肯看他,就被她掰着下巴转过来接吻,舌根唇瓣,里外吃了干净。
“你再说一遍。”他黑沉的眼贴着沈玉姝的睫羽,将她一分一毫的动作尽数收进眼底。
“尚珏、”沈玉姝话音适起,即刻被尽数封碱,连同呼吸一起被吞进另一人的腹中。
她细眉紧拢着,面上泛着呼吸停顿的潮红,被禁锢的只能胡乱挣着他的手呜咽抗议。
良久,尚珏才粗喘着松开她:“这张嘴总是说出孤不爱听的话,还是别说了,用做的好。”
他话音一落,揽着沈玉姝腰的手臂便骤然一个发力,将人整个抱在怀中,仅仅靠那一个地方相连。
这个动作极吃力,沈玉姝膝盖一软,只能攀着一双手在他脖颈稳住身形。
“不要这个……”
“为什么不要?”他餍足地舔过她眼尾浸出的泪,含着睫羽沉声说,“孤是不是没有和你说过,孤最爱看你哭。”
沈玉姝一声呜咽卡在喉间,顿时浑身气力嗓音被撞碎在空中。
她颤着身子无神望着天花板,耳边所有声音被抽离,连指尖触感都是奢侈。
“你、你要弄死我吗……”沈玉姝抽着气哽道。
“那最好。”尚珏恶狠狠咬上她的唇,“夫人你怎么舍得说出这些话的,嗯?”
“和孤在一起不开心?”他边撞边问,每一个字落下,动作就更重一分。
怎么会不开心。
就是因为开心,才更接受不了骤然的落差。
沈玉姝自暴自弃地将脸埋在他的脖颈,撞碎了所有喉间声音和眼泪。
“孤明日就去沈府求娶,嗯?”尚珏重重一挺,问,“这样会高兴一点吗?”
沈玉姝哭咽着没回声,只胡乱地捂住嘴压住声息。
她不想欺骗自己的本心,却也不想遵从自己的本心,只留着那半寸光阴徒留在这方书肆。
她丧气想:先这样吧,她明明也是不舍的。
这场性|爱,两人前所未有地合拍,给予和索求尽数贯穿。
尚珏掐着沈玉姝臀|肉释放的时候突然想,就这么死了也好,起码最后一段记忆里,全是沈玉姝的味道。
沈玉姝喘息着将它尽数接纳。
尚珏盯着她胡乱出神的脸看半晌,忽的压下沈玉姝的脖颈接了一个绵长的吻,没有掠夺,只有残余的温存。
良久,沈玉姝稍稍偏过脸,终止了这段让她心悸的吻。
凉气涌上脸,这让她清醒几分,慢吞吞地吐露出压在心底的话:“……殿下刚才问我,为什么去见尚琢。”
尚珏沉默着没说话,他不满尚琢的名字出现在他们的床榻间,但他更在乎沈玉姝的留去。
“我父亲让我去的,他没告诉我是去见谁。”沈玉姝不紧不慢地说,“和尚珏和离后,他总想让我二嫁,趁着年轻寻个好人家,但他又瞧不上平常人家,所以强硬地让我参加赏花宴和除夕宫宴。”
她一点点说着家里那鸡毛蒜皮的事。
家丑不外扬,她该是羞耻的,但在尚珏面前剖析家中糜烂的沉疴,她丝毫
未觉难堪,反倒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
“我一直觉得他待我挺好的。”沈玉姝沉默了一会继续说,“幼时娘亲未曾去世时,总尽量让我少和他接触。”她说,“其实我是碰过萧的,我娘送的,但是后来我觉得父亲好像看着不高兴,自顾自搁置了。”
她声音又轻又淡,像一卷吹了许久的风,到了极南的南方只残了最后一口气。
尚珏垂着眼听着,手指强硬地挤开她的指缝,用力扣紧。
沈玉姝动了动指尖,随他去了。
“你看,血缘之人待我也这样,我应该怎么办才好。”
她没给他说话的机会:“遇到东家的时候,是我整个人的低谷期,活在尚琢和何之纯的阴霾里几乎让我呼吸不上来。跟家中说要和尚琢和离前,他们问我之后怎么想,我说嫁个书生挺好的。后来和东家发生的件件事,我都是欢喜的。”
尚珏捋着她发尾因为混乱而打结的头发:“夫人心悦我吗。”
他平静地问。
沈玉姝没正面回答,而是继而说,“我第一次见东家时,就觉得他温柔纯粹。”
“但事实上,我见太子,比东家还早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