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忆(181)
往扶光怀里一扑,累她不稳,叫卫翕抱住。
他在她脑门上点了点。“又没拔。”
“呜呜,我不要。”她眼泪说来就来,哭成了小猫。
扶光抬头道:“阿恒怎么说?”
就叫她牵住:“夫人别听他的。”
“你想叫后面的牙生不出来?之后缺一个?”
“但是我害怕。”她抽抽着,扶光拿了帕子细细给她擦。
阿恒叹气:“方才都没这遭,我都跟她说好了等摇的厉害了给她拔,她偏要在夫人跟前来这么一下。”
魏徵点头。“女娃就是娇气。”
“才不是!我是真的害怕呀。师兄为什么和他一起说我。”
魏徵见她这不讲理的样子。“分明是你师兄先说的。”
阿迦不管,也不哭了,跑过去往他们中间一座,靠着崔道恒,远离魏徵,认真叮嘱道:“师兄你不要和他一道。”
魏徵头一次见到这样翻脸不认人的丫头,早晨校场里谁追在后头喊他阿徵哥哥的。
天大地大,师兄最大。
卫翕早知她德性,揉着手里的手,叫扶光瞪了一眼。
“狗脾气,往后咱们生的女儿可不能像这样。”
提起青雀,魏徵道:“郦靖远二子由薛泮押送回京后不久,刘直就遭弹劾,被翻出京畿圈地蓄奴的罪证,牵连到了陈氏(太后母家),陛下夺了陈侯爵位,太后便称病避宫不出,一直至今。”
“公主一直在太后跟前侍疾,我上次见她便是她送解药来。瘦了些,但是精神尚好。”
魏徵见扶光沉默,怕她忧心,补充道:“阿耶说太后迟早要放权于陛下,如今陈氏虽受了敲打,但无论如何陛下对
太后仍要恭敬。只要太后康健,公主在宫中便有依靠。”
扶光颔首。“是,王爷说的对。青雀,她可有话要你带给我?”
“倒没说什么,就是说夫人上次送去的画她很喜欢,也想有朝一日能见一见那样的风景。”
这话倒不像是她这个孩子说的出来的。
必定是遭遇变故,一夜之间长大了。即便有太后在,她势必也觉得同先前大不一样。
扶光如今唯一庆幸便是还有武阳王在。她自己鞭长莫及,还好她身边还有这门亲事,还有薛泮。
“六郎往后同薛少监还是避开些,不要因此与他交好。”
魏徵不解。“夫人的意思是......”
卫翕道:“便是叫你之前如何,之后还是如何。他是皇帝近臣,你是魏家人,若走近了,被有心人发现,对义父便极为不利。”
魏徵立即知晓利害。“是,我明白了。”
他们退出去,扶光一人坐在窗旁。
卫翕觉出她的异样,坐在她身后,环住她。“你是担心公主?”
扶光放松下来,靠在他身上。“不是担心,就是有些心疼。”
“她叫六郎传的那些话,同她先前交代薛泮带给我的信截然不同,短短几个月.....”
卫翕不知该如何安慰,一直用下巴磨着她头顶。
晃啊晃的,久了,叫她忍不住转过来看他。
“怎么了?”
扶光触到他下巴上冒出来的青茬,有些扎人。
卫翕摸了摸。“我不打算刮了,要熬到朝廷来人,总要样子装的像些。”
扶光没说什么,就那么看着,摸着。
卫翕觉得她在勾他,无论是眼神,还是手上的动作,都是这样。
其实仔细想来,他都是叫她带着走的,第一次、第二次、前次,反正都是她。偏她后来还能一幅高冷的样子,狡猾的很。
“我想亲你。”
卫翕一激灵,耳朵到脸肉眼可见的红起来。“倒,倒也不必说出来。”
那双清湛的眼睛望着他,少了些冷淡,多了几许难见的温情。
卫翕低着眸,想自己是不是要靠过去。明明是她要亲的,就这样靠在他肩上,又是这样,只管看他,诱惑他。
卫翕靠过去,贴在她唇上。
她微红的唇瓣嘟起,轻轻吮着他,眼睛半阖,添一丝醉人的风情。
缠绵的水声,或亲或咬,直到最后都气喘吁吁。她靠在他颈项,吐出的香气如兰,还要一下下缓慢地啄吻他颈项、下颌。
“你别招我,你昨日不是累了。”
“我就想亲亲你。”
她话里带着软软的钩子,像不断的糖丝儿。
卫翕脸上的红就没褪过,不敢看她,只将她抱得更紧,无奈道:“先前怎么不知道你这样粘人。”
第91章
次日,天际有些阴沉。幽州城里寒凉干燥,比之长安更甚。
官驿处,莲生收拢了帖子进来放在桌案上。
“又有这么多?”
谢珩匆匆撇过一眼,手里执笔,容色有些苍白。
莲生道:“是呀,那些胡姓想见一见家主,怕是在郑公那儿打听不来消息,想在您这儿下手。”